紫漆、烫了金花装饰,但这样一来,就不可能是什么好木料。
吴夺听常松说过,这次玉器展之前会搞个捐赠仪式,料想崔大圣将会是仪式上的代表人物之一,这个盒子就是充门面的。
打开盒子之后,一排五件玉器,装在盒内的五个塑形卡槽里。
常松说的没错,一件玉人,一件玉鸮,一件玉锛,一件玉环,一件玉璇玑。
古长河先行鉴定,众人围观。
古长河先是拿起了一件玉锛。
锛,简单来说就是平斧头。这件玉锛呈灰褐色,扁平长方形,平顶凸刃,刃顶几乎同宽。这只是大致的形状,工艺不怎么细。
而且,这件玉锛的石性较重,周身布满了乳白钙化斑。
玉石的沁色,玉性好的和石性重的是不一样的。这件玉锛,只能勉强说是玉石类,严格来说,称之为“玉”都有些牵强了。
吴夺心里嗤嗤发笑,就这?
还说是他最好的东西?
而古长河先看这件东西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过,这一件确实是玉性最差的;玉性差,价值低,但是鉴定难度却更大,因为往往是少见的玉石种类。
“崔老师,咱们一件一件说吧,这件玉锛的年份肯定没问题。”古长河看完之后,先肯定了一句。
“古老,您可千万别叫我老师,叫我小崔就行。”崔大圣连忙说道。
古长河笑了笑,“崔啊,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东西年份没问题,也属于龙山文化玉器不假,但是出土地应该不是咱们东山省,像是西部省份的。”
龙山文化玉器,若是统论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大范围,确实包括北方地区的很多省份,从东到西半个华夏的范围都发现过类似遗址。
崔大圣尴尬一笑,“这个而我断不准,毕竟玉种有些少见,但正因为少见,所以我才觉得独特。”
吴夺自是不会说话,但却腹诽,是挺独特,弄块石头放到美玉里更独特。
古长河也没接这茬,“但是这次龙山文化玉器展,要求范围是东山省的玉器,外省遗址出土的玉器,牵扯到一些方方面面的问题······”
吴夺这才明白,为什么古长河先拿起这件,合着不符合要求,参展都参不了啊!
同时也对古长河在龙山文化玉器上的造诣佩服不已。
“明白,明白,那我就拿掉。今天真是跟着古老长见识了,虽然参不了展,却真是学到了东西啊。”崔大圣满脸堆笑。
陈俊生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快。
崔大圣这个老油条,很可能早就知道,但故意玩了这么一手!
不,是两手。若古长河看不出,那也是一件比较差的东西;若是古长河看出来了,连这件东西也给省了!
“共同学习,说得不对的地方,你是资深藏家,也不用给我面子,对事不对人。”古长河点点头,便准备继续看了。
这个时候,吴夺突然说话了,“陈处,古老,崔老师,我肚子不太舒服,去个洗手间。”
这个“要求”很正常,大家也都没当回事儿。
常松却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我也一起去一趟吧,别来来回回的打扰古老鉴定。”
吴夺和常松一前一后出了休息室,而古长河也不会因为他们临时离开等他们,继续鉴定。
吴夺出了休息室,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冲常松招了招手,两人来到了楼梯口,下了半层站定。
“怎么个意思?”常松看了看吴夺,“我看你就不是闹肚子。”
吴夺低声道:“我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我先走了。等会儿你回去给陈处长和古老说说,就说我肚子不舒服,得去医院看看。”
“崔大圣的东西,你不看完了?”
“还看什么?一件玉锛不仅参不了展,品相也不行;玉人的玉质倒不错,但是缺胳膊少腿的;玉鸮和玉环,一看就新出土没多少日子,估计烫手,他怕是不敢留了;还有一件玉璇玑,原本裂成两半了,又粘起来了。”吴夺一一点出。
“我勒个去!别的我就不说了,玉璇玑你怎么看出是裂成两半又粘起来的?”常松一脸吃惊。
“你没看到有条通天裂么?”
“裂是裂,两半是两半,这能是一回事儿么?”
吴夺笑笑,“粘起来,总得用粘合材料,不管他用啥,缝隙附近必须得进一步处理。只要处理,就会留下痕迹。”
“问题是你并没有拿起来凑近细看啊!”常松挠挠头。
“刚才还夸我比古老先生眼力高,这就反口了?”
“不是,你眼力再高,这痕迹太细微,不可能随便就看出来啊?”
“其实我是摸出来的。古老在看第一件的时候,我顺手摸了摸,我靠着玉璇玑最近,所以比较方便;这摸了摸裂痕,有些细微的感觉,差不多就能判定。”
吴夺确实摸了,不过他当然不是摸出来的,是“听”出来的。
这件玉璇玑,粘合修补的技术十分高明,只能看出有一道通天裂,却看不出彻底断开过。当然,粘合修补后应该会留下细微的痕迹,但却未必能被看出来。
崔大圣也不是傻子,这件东西,他还是留了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