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塌上的颜承远还是不动,在场的人除了楚寒骁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姚家伯侄及上官锦羡都是一副不可置信,颜冉这意思是:颜承远在演戏,根本没受伤?!
这又是什么情况?
颜冉见颜承远戏精上身,演起昏迷的人来那简直叫一个尽职,于是有些生气地道,“得了,爹你就不要再给自己加戏了!再不起的话,我叫姚伯伯拿他那银针来扎你脚板底了哈!”
颜承远一听这话,真把闺女惹生气了,说不准她真让姚大夫拿针扎自己!这可不得了!马上睁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晶,蓄满笑意温柔,“咳咳,闺女,别啊!爹刚才不过是睡着了……”
颜冉哪里肯听他的鬼话,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幼稚,玩这种把戏,没得把人急死,亏得他还不知道错误,只觉玩心大起呢!
“哼!”颜冉冷哼一声别过脸。
姚大夫抓起颜承远的手就把脉,脉搏沉稳有力,是康健体魄状实的男子才会有的脉象,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颜兄弟,你这是?”
“嗐!还望姚老哥谅解,我行如此荒唐之事,只是为了脱身,事先未跟大家打声招呼,是我唐突了。”
颜冉抓住了颜承远话中重点,一脸严肃问道,“脱身?爹爹是想去哪里?”
“冉儿,孙正给我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我爹,也就是你外祖父病重,我需回京都一趟。”
颜冉本想责怪爹爹,可听他语气低落一脸凝重地说起外祖父病重,再也不忍开口责怪。
作为武勋之家的小公子,颜承远这么多年未曾在颜将军身前尽半分孝,他内心是相当愧疚的。
当初决定保下颜冉,颜家一家付出可谓是巨大。不惜大肆操办了颜承远的丧事,颜将军同夫人及几位知内情的子女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吊唁之人无不闻之落泪。
其实也非是颜家一家戏精附体,颜家一家都极喜爱这个小儿子,小弟,知道此一别再难见面,同死了亦无不异,所以自是哭得悲天恸地,鬼神共泣。
阔别十三年,颜承远收到京都入宫为贵嫔的姐姐急讯,再次冒险踏入京带出了上官锦羡。好不容易入京,他自是要回家探望父母一眼,这么些年也是上天怜悯,祖宗保佑,颜将军及夫人已过天命之年而无病无灾,他感到无比欣慰。
此次机缘巧合遇昔日成天和自己厮混一起无所事事的好友,现已成为陛下身边正三品的一等侍卫的孙正。孙正告知他,他来时京都传出颜将军身体有恙,病情不容乐观。颜承远心里着急,一合计,无论如何,他都得赶回京都去再看一眼父母,万一真如传言,他不知道赶不赶得上,会不会原谅自己……
只是,如今李公公还要在此处逗留几日,自己不能堂而皇之如此进京,李公公是皇帝陛下的心腹,自己的一举一动怕是皆会从李剩口中传入陛下耳里。如今尚且猜不透陛下对自己及颜冉的态度,他不得不小心为上,才出此下策伙同孙正陪他演了这一出戏。
只是孙正也着了他的道,两人说好的受轻伤,而且他还没准备好,那知道颜承远自己凑了上来,真正酿成了如此大伤,流了那么多血。
孙正哪里知道颜承远流的血都是鸡血,更不知道他根本就没受伤,只当颜承远太傻,受了如此重的伤,只怕演这场戏目的没达到,反而会事与愿违,真正受伤卧榻在床,去不得京都。
不得不说颜承远心思极深,连昔日好友都要算计,蒙在鼓里。
屋子里因颜承远这句话安静了片刻。
楚寒骁率先打破沉默,“颜叔什么时候启程?”
“最迟明日一早出发。”
“爹,要不带上我罢!这么多年为了我,你和外祖父外祖母才会被迫分离这十几年,我理应回去当面给两位老人家磕头请安道谢。”
“冉儿,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对不起,这次爹不能任性的答应你。”他停了停话,眸子深沉地看着地面,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颜冉,“陛下的态度还不明朗,我不知道带你入京有没有危险。”
颜冉面色黯然无色,此刻他是讨厌颜承远口中的陛下的,不是他自家也不会和爹爹颠沛流离至此,有家不能归,有亲人不能探望。
上官锦羡和楚寒骁明白颜承远的担心,他们二人如是。
上官锦羡紧张地看着颜冉,“皇姐,你不能入京,爹爹说得对。”
楚寒骁一脸的担心,“啊冉,颜叔说得有道理,此刻入京,不是好时机。”
颜冉苦涩地笑了,“我知道了,听你们的就是。”
几人闻言都松了口气,他们就怕颜冉犯轴劲,来个执意不听,坚持要去,只怕他们也无法。
颜冉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冲动了。吃了这么多年的苦,颜承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自己无危险地活着吗?她怎能辜负了如此多人的付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呢?说到底,就算自己不在乎,也得为颜家一家在乎,她这条命关系着很多人的性命。
姚大夫和姚旭虽不全明白几人的对话,可也知道这对话涉及隐秘过多,按理说不该伯侄两人知道,可几人完全不把他们当外人地说出来,伯侄两人心里有惊喜也有压力。
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