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扶渊才知道钟离宴在找他——也是,这都过了午时了。
“你去罢,我去前头看看。”庄镇晓道,“人多事杂,便不多留殿下与上神了。”
“嗯,”扶渊点点头,“师兄再见。”
庄镇晓颔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到了前厅,就看到曲归林领着周同尘一行人进来。
“同尘。”
“庄师兄。”
二人见了礼,曲归林才问:“大师兄,你方才去哪了?同尘有事要找你呢。”
“陪了一会儿殿下与上神,”庄镇晓道,又看向周同尘,“让你久等了。”
“无妨。”周同尘刚从钟离宴那里出来,心里也猜到庄镇晓方才到底是去陪谁了,“师兄借一步说话。”
周同尘带来的,是李念堂给庄镇晓的信,早早写成的,与今日的白事并无关系。
“庄师兄,恕我多嘴问一句。”周同尘看了看周围,确定没其他的人了,才道,“您方才是不是和上神单独待在一起?”
“……是。”被戳穿了,庄镇晓心里有点儿挂不住。
“去哪了?”周同尘又问。
“同尘,你问这些做什么?”庄镇晓轻轻蹙起了眉。
表情不大,但周同尘知道他是有些生气了,忙解释道:“师兄,扶渊现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不关心他我关心谁?”
见庄镇晓眉头不减,周同尘又苦口婆心地:“真的,师兄,我骗你做什么?我和你说有次我去连远殿,听到上神和那田姑娘说什么‘许国再难许卿’,师兄,你说说,他这是要做什么?”
庄镇晓忽然就想起了他今天写给扶渊的那个阵法。
“师兄,你可真帮了我大忙了……”
“谢谢师兄。”
扶渊的声音乍然在耳畔响起。
“坏了!”庄镇晓转身,对周同尘道,“我——我今天带他去了禁书阁,给他看了一个——一个献祭的阵法。”
“献祭什么?”周同尘忙问。
“……原则上来讲,他想献祭什么,便献祭什么。”庄镇晓小跑着往禁书阁的方向去了,“上神原是顽石,普通的刀剑伤不了他——他那把刀,是叫祭历吧?”
周同尘不明所以,跟着他跑过去:“师兄,这事咱们得和殿下说……”
庄镇晓一个人跑进了禁书阁,发现书桌上的那张纸不翼而飞了。
一定是扶渊拿的。
“走,咱们去找殿下。”庄镇晓提着衣摆,跨国门槛,沉幽的目光对上周同尘的满面担忧。
等他们去的时候,钟离宴他们已经走了。
“师兄,你先别急。”周同尘道,“我去找殿下。”
“有劳。”庄镇晓道。
周同尘点点头,快步走了。
他走后,庄镇晓舒了两口气,忽然发觉自己竟有些心慌。
周同尘以为他们应该是回了宫,紧赶慢赶也没赶上,等到了宫门处一问——太子爷根本就没回来。他又跑了一趟连远殿,结果也没人。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有个小厮来叫他,说扶渊回来了。
周同尘赶忙出去迎,他见了扶渊,便两步并做三步地冲上来:“上神!你去哪了?!”
“去映川殿了,”扶渊颇为奇怪的看着他,“陪阿宴去接宁儿。怎么了?”
难不成是又出什么事了?
“上神上神,借一步说话。”周同尘又上前一步,扶渊嫌弃地避开了:“有事说事。”
“啧。”周同尘还是凑上来了,踮着脚尖要够他的耳朵,“你去了天时院的禁书阁了?”
“对啊,怎么?”扶渊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看着他的脸,然后变得狐疑,“你在想什么呢?天时院里没有那种东西。”
周同尘知道扶渊在打趣他,急得涨红了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庄师兄也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告诉殿下,我看你怎么解释!”
扶渊当时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了周同尘这么大胆子。
“罗叔,给我把他绑了,扔进去。”扶渊吩咐道,看周同尘还是一脸不忿,又道,“他若是乱嚷嚷,就把嘴堵上,不用客气。”
周同尘“啊”了几声,指着扶渊也没啊出个所以然,就被连远殿众人给请进去了。罗国光当然不会干当年周家家仆把人扔出去的缺德事,自然也没按扶渊说的把人给绑起来。
进了大厅,扶渊便让他们都退出去了,只留周同尘一个,也没上坐,就在下首坐了:“同尘。”
“上神!”周同尘说着就在他身前跪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
“起来。”见他不动,扶渊也不强求,叹了口气,“算我求你,你别告诉阿宴。”
“那您也别……”
“你听谁说的?”扶渊挑眉,“我这么惜命的人,哪能说死就死?我只是……”
扶渊摊手:“点儿背,遇到的都是找死的事。”
【作者题外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