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看到过那种东西。”
庄镇晓听着,也不知该如何去评判。
“但我夜里睡着时,那感觉就又上来了。”扶渊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记不太清了,便道,“那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庄镇晓却好似想到了什么,对他道:“上神,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个。”
“嗯?”扶渊抬头。
“你和我来一下。”庄镇晓变得严肃起来,不由分说地拉起扶渊的手,拉着他出去。
“是……有什么东西吗?”扶渊问。
“你看了便知道了。”庄镇晓道。
庄镇晓没有松手,扶渊便任由他拉着:这样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真的很难令人抗拒。
两人穿过天时院的长廊的时候,正巧被曲归林看到了,他本想叫住庄镇晓,让他别在这个时候摸鱼了。
但是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某日起得晚了,他打着哈欠出了弟子房,正好看着大师兄拉着小师弟,他们做完了上午的功课,要去吃午饭了。
曲归林鼻子一酸,放过了庄镇晓。
扶渊最初以为庄镇晓是要带他去自己的房间或者什么藏书阁找书,谁知庄镇晓直接带他去了天时院的禁书阁。
他只算半个天时院的人,就连藏书阁也是进不得的,但庄镇晓直接带他来了藏禁书的地方——这里大概只有天时院的院长能进,就算是艾夫子这样辈分大的人,也是需要向院长申请报告的。
“师、师兄,我进这里不好吧……”庄镇晓站在门槛里,扶渊在门槛外,不敢往里进了。
“无妨,”庄镇晓没有像往常那样直视他的眼睛,好看的眼尾垂下,一手托着罩了灯罩的灯,一手仍抓着他,强调道,“没事的,真的有很重要的东西。再者,你又不是第一次破天时院的禁了。”
“师兄说得是。”庄镇晓说了大实话,扶渊笑笑,也不犟了。
禁书阁中透着一股子霉味儿,扶渊走得急,气息不稳,难免会觉得呛。进了禁书阁的书,大概再无出来的可能,越到里面,就越是潮湿阴冷,扶渊一开始只觉得嗓子毛毛的,时间长了,甚至会觉得肺里都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见他咳起来,庄镇晓又不敢带着他往里走了,立即停下:“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先送你到门口去等。”
“没事,”其实扶渊也不过只是咳了两下,没有庄镇晓想得那么严重,“师兄,我没那么娇贵啦,走走走,咱们快去。”
“嗯。”庄镇晓看他一眼,没有再走得那么快了。
令扶渊感到意外的是,这禁书阁比他想象中的大的大得多——他以往在兰台看书,兰台也有放禁书的地方,但是绝没有这么大。
而且兰台的禁书,除了反/动的著作外,大多是周同尘一流。
天时院明显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藏的应该都是些邪魔外道的功法之类。
说起来,庄镇晓接管天时院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就把这禁书阁摸得这么清楚了?
他们走到了一个很深的位置,庄镇晓才松开他,把小灯让他拿好,自己去拖了把梯子,爬到书架一半的地方,抽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出来,喊了扶渊一声,便给他扔下去了。扶渊稳稳接住,拿灯一照,只见上面写着:绝世罗织。
扶渊又看了一遍,确定不是自己老眼昏花后,才道:“师兄,这名字好生奇怪。”
“咱们出去看。”说话的功夫,庄镇晓已经下来了。他把梯子放到原来的位置,回身拿过扶渊手里的灯,又牵起他的衣袖,道,“走罢。”
“走走走。”扶渊一门心思扑在这本书上,倒也没有多想。
比方说庄镇晓对他的好,对他的照顾,扶渊尚没有去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不是属于他的。
禁书是不能出这个门的,但庄镇晓差点又为他破了这个例。
扶渊借着外面的天光与庄镇晓手里的灯,略翻了翻,却仍不得要领,不明白庄镇晓的意思——倒也不能赖他,这里面有的话行文都不同,甚至还有别字。
“不是这样看的。”庄镇晓道,他拿来纸笔,铺在桌上,“这本书是加密过的。”
桌上还有一摞书,他又翻了一本厚一些的册子出来,坐下对照着来翻译。
扶渊只能在心底赞叹,手上也没闲着,拿了滴砚给庄镇晓研墨。
须臾,便搁了笔:“自己看罢。”
那是一个献祭的阵法。
他两眼看完,不禁喃喃:“师兄,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你小心些,”庄镇晓回过头去看他,无不担忧的,“那些符水已经进入了你身体里,连远殿……怕是有了……”
“实不相瞒,我连远殿就剩下那几个人了,能近身伺候的也就剩了那么几个。”扶渊苦笑。
“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庄镇晓道,“实在不行,来这里住,那间房我给你留着。”
说到这儿,扶渊是真的受宠若惊了。
还没来得及感谢,庄镇晓就起来了:“走罢,外面该等急了。”
“哦、哦,好,谢谢师兄。”虽然对着的是庄镇晓的后背,但扶渊的笑容仍然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