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离宴眉峰蹙起:“倒没听柴胡进来报。”说着就把柴胡叫进来,问钟离宁回来了没有。
柴胡说没有。
“那该是去映川殿了。”扶渊道。
“映川殿也不曾来报。”柴胡回道。
“啧,”扶渊不放心,对钟离宴道,“你留个门,我去找她们。”
“一起去吧。”钟离宴道。
“好,”扶渊点头,“同尘,那文书你可以拿回去写。”
“我陪殿下和上神一起去。”周同尘迅速收拾好了东西。
钟离宴没有反对,扶渊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
“今日她们出去,我看就带了两个侍卫,我不放心,便叫初一一起跟着了。”扶渊道,他们出了城门,正好看到候在外面的徐西坞,便问,“初一回来了吗?”
“不曾!”徐西坞回道,“怎么了?”
“去找六殿下和映川郡主。”扶渊吩咐道,“回去叫十五也去,叫她找初一!”
都是懂规矩的孩子,断然不会在外面玩到这么晚,都不派人回来禀报一声的。
说回今日午后,习妍她们看到粥棚分发米汤的时候。
习妍第一个跳下来的,都不消人扶,初一见了,赶紧跟上去。
“停下!”习妍上前呵斥道,“这是粥?你再去添十斤米来。”
“这位姑娘……”施粥的人纷纷停下,看向习妍,被习妍吩咐的那人抬头打量着她,知道这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也不敢太过无礼,“您别为难我啊,我就是个施粥的。”
“放肆!”初一站在她后面,尽职尽责,“六殿下与映川郡主亲临,尔等休得无礼。”
“呦,那这位是——”男人的目光让习妍略有不适,便别开了目光。
“正是映川郡主。”
说着,钟离宁也下来了,小姑娘金尊玉贵,却只会狐假虎威:“还不添米?!”
“好好好,您稍等啊,我去问问里头的大人。”男人笑着躬身,退出去了。
他是那种很胖的人,与这里饿殍遍地的景象极其不搭。
“什么大人,京兆尹么?”习妍问。
“不知道。”这些事钟离宁不如习妍清楚——她也不知道京兆尹是什么,“初一哥哥,帮个忙,他们不煮,咱们煮。”
“等会儿,等会儿。”初一被这声“哥哥”叫得有些惶恐,“殿下,郡主,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咱们还是……”
“你是胆小鬼!”钟离宁立刻道,“这都不敢么?你不做我去做,秋锁,咱们走。”
“不是……”初一刚想说这里不对劲的地方,就被人从身后狠狠敲了一榔头。
“初一公子!”是习妍的声音。
这一下并不能打倒初一,却也差不离了,他摇摇晃晃地回身,勉强稳住身形,却还是不敌,被一通棍棒打倒在地。
“你、你们做什么?!”钟离宁一回头,发现不仅仅是初一,连她的两个侍卫都被制住了。
那可都是大内的高手啊!
“你们偷袭!下作!”习妍恨声。
“哼,”方才那胖子出来了,满面横肉的脸上皮笑肉不笑,方才那股猥琐的感觉没有了,笑得渗人,“父老乡亲们,我问清了,这可不是什么公主郡主,正是抢了我们米粮家的女儿,是我们仇人家的女儿!”
“今天就叫她们有去无回!”人群里不知是谁举起了手中的碗,高喊了一声。
“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又有人接道。
“你们疯了!”习妍见有人要把初一拖走,忙上前去抢,“放开他!”
“你们放肆!本殿是钟离宁!九重天六公主!”钟离宁急得红了眼,秋锁护在她身前,被逼得步步后退。
她有公主的令牌,但是从来都没什么用,今日终于要用上了,却早就不记得给扔到哪了。
习妍还算看得清楚,至少知道他们的仇恨从何而来:“乡亲们?你们都被他们给骗了!米在哪儿?!都被他们给私吞了!”
拖拽初一的人都停下来了,似乎是因为她说的话。
习妍定定神:“那是扶渊上神毁家纾难换来的粮,是习相拿命换来的安宁!就……就是……”
说到不平处,她气息不稳,却仍竭力控制着情绪:“就是被这些蠹虫给祸害了!”
人们不懂什么是蠹虫,但是前面她提到的扶渊和习洛书却是多少有些耳闻的。
“是啊!”习妍身后有人冷哼一声,“相爷就是被你们这群人给害了!”
说到她父亲,习妍也顾不得什么冷静了,她抬脚,一下踹翻了那口铁锅,滚烫的汤水就全部泼到那人身上:“那是我父亲!”
“兄弟们,你们看看,”男人的脸上十足阴冷,即使被这滚水燎破了半个身子,也没有往后退一步,“这种女人配做相爷的女儿吗?!”
“不配!”这次是异口同声。
“你们——”习妍被他们逼得跌倒在地,又迅速地爬起来,顾不上手上的伤口,抄起一块垒灶台的土砖,就朝着那些试图拖拽初一的人身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