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罢了。”
“舅舅,他们都不是为着九重天好的。”
听了这一番话,习洛书心中竟有些欣慰——扶渊这些日子来虽不过问朝堂上的事,可朝里人心沉浮却猜得分毫不差——这叫他怎么不放心:“我之后,主持大局的,自然是你和阿宴。”
“我、我不行的,阿宴更不行,舅舅,您就这么放心我们么?”扶渊拼命摇头。
“此前是不大放心的,”习洛书的眼里,慈爱也有,欣慰也有,怜惜亦有——就是没有不舍,“但看你今日所言所行,我便放心了。”
“那……那阿宴呢?”扶渊仍不死心。
“阿宴自然有劳你。”习洛书半开玩笑地说,复而正形,道,“你们两个,一定要互相扶持,挺过了,便是挺过了。”
“我……”他还欲开口,就被习洛书打断了:
“小渊,对于帝都,对于整个九重天——舅舅没有什么可以托付的人了。从今日起,这幅河山就算真正地担在了你的肩上。舅舅惭愧,因为她满目疮痍,但也许我有幸,能看她重拾锦绣。”
“……我明白了。”扶渊知道习洛书是去意已决,留不得了。如今之计,也只有让他能放心地出城。他抬起头来,郑重道:“舅舅,天下江山,无非舍命来归。”
“舅舅会回来的。”习洛书抬手揉揉他的脸,原本苍白的面颊因为这只带着暖意的手,红了眼角。
第二日没有朝会,周同尘却仍旧进了宫,出来便直奔连远殿。
扶渊方才梳洗过,连饭都没有吃。起得这样晚,必然是昨儿夜里没有睡好。
周同尘心里一沉,见面便问:“上神,昨日相爷是不是与您说些什么了?”
“你在朝中听过,何必问我。”扶渊道。
“……”周同尘咬咬牙,才道,“我当时不信,以为不是真的,魔族信口开河,相爷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舅舅这是为了护着陛下与我们。”扶渊闷声道,“若只是一盘棋,舅舅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走。”
他们都是习洛书的棋盘上无法弃掉,甚至舍不得拿去冲锋陷阵的棋子。
“那相爷昨日……”
“交代些事情罢了。”扶渊道,“太子怎么说?”
“早坐不住了,今晨还想随臣一道来连远殿呢,”周同尘亦是忧心,“被臣给劝住了。”
“我午后便去宫里请安。”扶渊低声道,“这之前,得把该办的事都给办了。”
“这便进宫?可您的身子……”其实周同尘再清楚不过了,这几日二叔开的方子都是不顾扶渊肠胃的虎狼药,不然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没事,再不去,阿宴该急了。”扶渊道,“去年的帐我心里有数了,你把这些都搬回去罢。然后帮我打点一下刑部和督察院,我撒出去的那些饵,该收网了。”
周同尘严肃地点点头,正要辞去,却又似被什么黏住了脚步一般。
“怎么了?”扶渊回头。
“臣想问些不相干的事。”周同尘轻声道,“相爷这一去,夫人和郡主该怎么办?”
“……自有映川殿与皇家庇护。”扶渊道。
“郡主……近来可好?”周同尘又问。
“小鱼儿么……”提起习妍,扶渊面上浮出些许无奈来,“这小没良心的,许久都没来看过我了。”
转而奇怪:“你问她作甚?”
周同尘慌了一瞬,旋即镇定:“下官此前受过郡主的恩惠,欠了个大人情,这才心里总想着,如何把这人情还上的。”
他这一瞬间的表情并没有逃过扶渊的眼睛,他皱起眉:“你最好不要打小鱼儿的主意。”
“上神这是什么话!”周同尘脸上微微发烫,“我对郡主,钦佩而已,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真的?”扶渊明显不信,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破绽来。
北风卷下枝头残雪,洒在少年人脸上,叫他褪了此时不该有的温度。
“真的。”周同尘直视他的双眼。
扶渊便不再纠缠,挥挥手,让他去了。
千里之外,江城。
商人是最会趋利避害,见风使舵的。早在连远殿以物换米时,秦家的新当家人就嗅到了其中深意,并有了相应的对策。
午后去铺子里验完了货,他便请来了兄长的挚友庄尚严来了府里。等到了帝都里,也有些事情是需要与他商量,等他点头的。
只因他与当今的天时院院长容貌酷似。
这时候的帝都,太子也好相国也好,上上下下都是顾不上天时院的,自然也不会多管院长生父是谁的这种闲事。
只是,连庄尚严本人都不太相信什么血缘之类——他是个读书人,又是个眠花宿柳的风雅浪子,为人既优柔寡断,又贪舒适,图小利,别说与之共谋了,就是把他当刀使都嫌钝。
但他有个好办法,有十分的把握,让庄尚严上套。
【作者题外话】:明天是师兄和侯爷的生日耶,但是送给他的礼物还不知猴年马月能到(是九泓涟老师的《思旧赋》,你们现在想买估计已经买不到了哈哈哈哈!)对,就是:“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我送你一个我喜欢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