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已经彻底动了起来!”
“不少百姓都开始站队,他们拿着锄头,铁锹,势必要与对方争个长短高低!”
打起来了?听到仆人的话,王用汲看了海瑞一眼,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
反倒是海瑞,在听到仆人的消息后,表现的却是异常平静,眼底有了然之色浮动。
他知道今日东南,宁波府佛门和道门之争,就是一个导火索,而目的就是让自己出面结束这一场,儒释道三教引发的纷争。
从而给小阁老严世蕃的变法做铺垫。
什么人有能量,让有自己坐镇的鄞县,突然之间出现如此大规模的争斗?
毫无疑问,除了主持‘启思革新’变法的严世蕃,不会有旁人了。
“明受,”海瑞说着站起身,道:“你即刻前往驻军,让人前往码头!”说着海瑞直接起身对着仆人道:“前面带路!”
“是!”仆人自然不敢违拗海瑞的命令,应了一声,快步转身朝外跑去,“来人,备轿!”
王用汲凝视着海瑞的背影,怔了怔,而后想到事态的危机也不敢多逗留,赶紧快步朝着堂外而去,不过心中却回想着海瑞那平静的面色。
“刚峰的表情,听到整个鄞县,因为佛道之争,爆发如此大规模的争斗,刚峰兄,他似乎毫不意外,就像是早都预料到了一样……”
很快,海瑞便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码头。
此时码头已经乱做了一锅粥,人头攒动,喧闹异常,而在一片空地处十几个捕快,已经拔刀将左右两拨人给生生隔开。
“对面海云帮的怂包,有种的上来,看老子不把你脑浆子打出来!”一个手拿木棒,满脸横肉的壮汉,不顾捕快的阻拦,怒视着对面。
“潮涌会的瘪三,你以为爷爷怕你?来啊!”一个高个子,耿着爆出青筋的脖子,面红耳赤的怒视着前方。
如果不是有捕快拦着,双方已经冲到了一起。
“海云帮的伪君子就和佛门那帮秃驴一样,说好的这码头以西归你们,码头以东归我们,这都多少年了,你们侵占了我潮涌会多少生意?”
“放屁!”面对潮涌会的污蔑,海云帮的人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开始反驳。
“什么叫我们侵占了你潮涌会的生意?我看你们也和道门那帮牛鼻子一样,整天想着修仙,相信世上有神仙,脑子都坏了是不是?”
高个子男人狠狠吐了口浓痰,险些飞进那奋力喊叫着,让双方不要冲上来的捕快嘴里。
“别人为什么不跟你潮涌会做生意,你自己心里没有点儿数,是吗?”
“多少年了,不管海上生意如何,你们都不知道变通,死守着那点没用,老旧的规矩,还有你们帮主更是废物一个。”
“根本不管帮内成员你死我活的内斗,跟着牛鼻子修了几天道,就开始玩什么无为而治,顺其自然,家里上上下下管理混乱一片……”
“就这,你还好意思腆着个大胖脸来说什么抢生意?”高个子的攻击力不得不说,很是强夯,满脸鄙夷道:“海外那些商人不跟你们做生意才是正常,要是哪天真的跟你们做生意,怕不是那些西洋人的脑袋也坏了。”
“哈哈哈……”说完,海云帮众人纷纷大笑起来,而潮涌会的人则愤怒异常。
“放你娘的屁!”满脸横肉的大汉,顿时恼羞成怒,一挥手中的木棒大声道:“兄弟们上,干死这帮海云帮的杂碎!”
“来来来,今天你潮涌会的软蛋,要是弄不死爹,爹跟你姓!”海云帮也不怂。
一时间,码头上双方冲突再次升级。
十几个捕快见此,只能极力推开双方,但面对愤怒的海云帮和潮涌会帮众,十几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穿的那一身官服,如果不是这宁波府知府是海瑞,这群人早就克制不住,开始互相争斗了起来。
此时,在货运码头不远处,海瑞已经下了轿子,冷冷的看着远处面红耳赤的双方。
在他身旁,仆人则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为海瑞介绍着海云帮和潮涌会。
“老爷,这海云帮早在太祖洪武朝时期就已经存在了,说白了就是一群渔民和码头工人组成,起初是为了共同抵御海盗侵扰而联合起来,甚至他们的几位当家都是军中之人……”
“最开始的时候是由几个受了伤的百户拉起,组建的势力,后来开始收拢一些在战场上受了伤的弟兄,慢慢的就成了气候。”
“之后,聚拢了不少难民,为朝廷和当地解决了不少麻烦,知府就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随着岁月流逝,海云帮逐渐发展成为一支在宁波府内颇有影响力的货运帮会。”
“主要负责将从各地运来的货物卸载,还有提供船只修葺,确保商船能够安全地往返于宁波和其他港口之间。”
“甚至不少海外的商船,都跟他们有合作,如今随着朝廷海禁政策的开放,他们也开始做起了海上的生意,不过他们的生意范围主要是以这码头东边,也就是东海岸一带到杭州湾……”
“码头西边的西海岸一带,则归潮涌会所有。”仆人如数家珍的为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