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不过是贪心不足又愚不可及!”
“贪心不足又愚不可及!”
“愚不可及!”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太子耳边反反复复的炸开又回响,他面色乍白又瞬间通红,旋即竟喷出一大口鲜血。
血迹呈箭形散开,落在金砖之上,红的刺眼。
“太子!”
众臣惊呼出声,想要去扶又想起他现在的处境,一时踟蹰竟无人上前。
“皇后。”一直安静看着事态发展的叶珃突然开口,“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父皇,此事都是儿臣一人的主意,母后久居深宫身子虚弱,怎么可能知道此事。”太子声线喑哑,挣扎着开口,“要杀要剐,都是儿臣一人之错,但与母后没有半点关系,还请父皇明鉴!”
“煦儿。”
皇后第一次起身,宽大奢靡的宫装上绣着姿态尊贵的凤鸟,缀满各色珍珠宝石,随着脚步缓慢而优雅的拂过台阶。
她多年因病卧榻,身材单薄虚弱,总让人觉得撑不起那一身华裳,可如今莲步轻移,竟一点点生出威仪,令人不敢忽视。
她在太子身前站定,半蹲下,染着丹蔻的五指轻抚了下他发顶,又重复一遍:“煦儿
。”
太子有些恍惚,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自从被封为东宫之后,所有人不管心底如何想,至少表面都敬他畏他,张口太子闭口殿下,甚至连父皇母后都是如此。
“母后。”他抬头,眼中泪光晕晕。
“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母后就已经很满意了。”皇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到底还是没能看到你成婚生子。”
“母后?!!”
她这话说的太过不详,太子仿佛一脚踩空,直直落入无底深渊,突如其来的强烈失重感让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抓住自己的母亲。
可与此同时,皇后却一咬牙,放在他发顶的右手下移至脖颈,五指并拢成掌,狠狠劈在他后颈。
太子甚至来不及发出多余的叫声,就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伸出的手也在半空中与那宫装轻轻一触,旋即重重落地。
“皇后,你这是在干什么!”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一掌打晕了太子,众人在推翻原本对皇后印象的同时,心头也逐渐升起一抹隐晦的慌张。
皇后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大殿上的异样,指尖在太子脸上轻缓的摩挲几下,美目中尽是满溢的不舍,似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脑海。
“皇后。”叶珃高坐首座,“你还没有回答朕。”
皇后的指尖一顿,缓缓起身,等她重新与皇帝对视的时候,目光中的柔情早就化作了死寂的深潭:“臣妾,无话可说。”
叶珃眸子愈暗:“那你就是认罪了?”
“认。”
帝后对峙,一人高坐俯视,一人立而仰首。
分明是一高一低,下首的那人却没有丝毫势弱。
苏晗心里那种不详的意味愈发浓郁,重重一挥手:“既然认罪,禁卫军,还不将皇后与太子押下去。”
守在殿外的禁卫军早就听到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闻言立刻如潮水般涌入。
苏晗看着银甲士兵蜂拥而入,将太子与皇后团团围住,心中不仅不曾轻松,那种压抑与不安却反而在瞬间到达了顶点。
他眉心猛跳,正要说话,异变却陡然而升!
那些禁卫军不仅不去捆带太子与皇后,反而将身子一转,兵刃出鞘。
原本的围困成了保护,四周众多的文武大臣反而被挟制。
“嘭!”
与此同时,巨大的宫门立刻在众人眼前被彻底关闭。
叶珃一抬手,压下人群的骚乱:“皇后这是
何意?”
皇后:“陛下被晋谦王与懿德王挟持,太子领禁卫军剿杀叛贼。”
叶珃微微坐直了身子:“然后呢。”
皇后:“刀剑无眼,打斗之中陛下若是被误伤,不治身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叶纪棠凤眼半阖:“向锦易呢。”
皇后轻笑一声:“他先走一步,但晋谦王莫要着急,你很快也能见到他了。”
“娘娘,都安排好了。”
是顾宇。
叶纪棠第一次皱眉。
皇后有些得意的开口:“之前你与向挽清试图笼络顾宇为自己所用,我让他假意投诚,看来还真是骗过了你们,如今三千禁卫军尽在我手,你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叶纪棠之前和向挽清花了不少力气才让他答应合作,没想到竟然是故意让他们放松警惕。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上前一步,厉声道:“尔等若有弃暗投明者,日后太子登基,定不会忘了诸位功劳。”
苏晗终于知道了自己方才的不安究竟从何而来,也明白了皇后方才的底气又是从何而来。
帝后出宫,三千禁卫军尽数跟随,而这三千禁卫军,竟都尽数听命于皇后。
怪不
得她突然选择出宫贺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只怕从头到尾,这都是她的计划。
“皇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有大臣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