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坤宁宫内,向铭熠对着高位之上的两人拱手行礼,“不知娘娘召见微臣,有何吩咐。”
金殿居中的那个位置外,笼了层半透的纱幔,借着日光能隐隐约约看见个消瘦的身躯半躺在宽大的座椅之上:“起来坐吧。”
向铭熠谢了恩,在太子下首坐下,皇后才继续开口道:“本宫今日召你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荣襄王的事。”
向铭熠:“荣襄王?”
太子颔首:“你揭发荣襄王屯兵造武之事,做的非常好,只是如今父皇顾念鲁甸,对他的处罚也迟迟不曾下旨。”
向铭熠:“太子的意思是……”
皇后:“不知你可有法子,让陛下尽快下旨废黜荣襄王。”
向铭熠微微皱眉:“皇后与太子这是着急了?”
向铭熠对面的梁玉玦眯着双小眼睛,憨态可掬的开口:“向大人这话是哪里话,荣襄王犯下这等大错,简直是天理不容。皇后与太子这样说,也是希望他能尽快收到应有的处罚,才好整肃朝纲,威慑众臣。”
向铭熠淡淡抬眸:“粱二大人也是这样想的?”
太子:“这件事若非表弟提出来,本宫与母后一时间倒也没有想到,这次真是多亏了表弟了。”
梁玉玦闻言讪笑道:“为皇后与太子办事,理所应当。”
“据说这段时间以来,粱二大人几件差事都办的非常妥帖。尤其是前段时间我不在京中的时候,龚芥出事,是粱二大人力挽狂澜,扳倒虞亮不说,更是提前将邱琛拉到我们这边,当真是大功一件啊。”
“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向铭熠这话分明是夸奖,语气也称得上真挚,但梁玉玦听在耳朵里,却明明的生出几分心虚来,仿佛那些自以为隐瞒的极为妥帖的秘密,都已经被他一眼看穿。
向铭熠端茶浅饮了一口:“这护龙营新晋的统领可是实打实的新贵,前段日子我不在京中无缘得见,等过几日粱二大人可要给我好好引荐引荐。”
梁玉玦被这句话惊出一背的冷汗,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咽喉:“向大人这是哪里话,我等都在太子门下做事,这是自然,自然。”
“行了,这些事你们私下再说就是,如今当务之急,还是父皇对荣襄王的态度要紧。”太子见他们一人一句,忍不住皱眉道,“向铭熠,你向来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好的法子,让父皇尽快下旨的。”
“法子自然有。”
尚未等太子露出个笑意来,向铭熠就继续道,“只是如今不能用。”
皇
后:“为何?”
向铭熠:“如今荣襄王谋逆造反已经是板上钉钉,即便陛下顾念鲁甸留他们一分颜面,日后他离皇位也绝无机会。而太子贵为嫡出,又在其余诸位皇子中为长,只要日后不犯下如同叶青临与荣襄王这般大错,日后继承帝位,必然是绝无差错。”
“放肆!你竟敢拿太子与他们,咳咳……他们两个人相比较!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后闻言怒斥,只是身子实在单薄,声量稍微大了一点,就连连上气不接下气。
太子见状忙上前几步,走到帷幔后半跪着替皇后顺气,又回头低斥道:“向铭熠,你还不赶紧谢罪。”
“皇后息怒,微臣并无此意。”
向铭熠从善如流的跪下,姿态顺从,只是若有人能看到他如今半垂下的脸,就会发现分明他才是屈膝的那个,神情却无半分恭敬,仿佛如今是皇后与太子在跪他一般。
皇后好不容易顺回了气,闻言微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向铭熠:“荣襄王已经身败名裂,就算不废黜也不足为惧,何故凭白让太子为了这样一个人出面,更何况,景羡乃是向挽清手下的人,他妻子也与向挽清一直感情深厚。”
皇后:“这和景羡又有什么关系。”
向铭熠:“景羡的妻子当初之所
以暴毙,与荣襄王也算有所关系,那么向挽清势必要给她报仇。这样一来,我们杀不杀荣襄王其实并非必须,但向挽清必定是要杀了他报仇的,那我们又何必着急。”
“若是不慎让陛下以为太子是个为了皇位不顾忌亲情之人,岂不是得不偿失,反而让旁人占了便宜?”
太子:“旁人?”
向铭熠:“皇后与太子莫要忘了,晋谦王与懿德王身后站着的,可是明妃与左司马府。”
皇后与太子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未曾再开口。
良久,皇后才微微抬手道:“你先起来吧,方才是本宫着急说了重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向铭熠闻言起身:“微臣不敢。”
皇后:“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也会好好考虑,你暂且退下吧。”
“是。”
眼看着向铭熠出了宫门,皇后这才摇头道:“这向铭熠确实是个人才,只是这性子……”
梁玉玦闻言忙开口道:“向大人这般英才有几分气性,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皇后还是消消气,保重凤体要紧。”
太子:“母后,那荣襄王的事我们怎么办才好。”
皇后瞧着太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