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斜,将正往宫外走去的一行三人影子拉的冗长。
叶纪棠:“你猜我方才去追秦研瀚,见到了谁?”
向挽清:“?”
叶纪棠:“向铭熠。”
向挽清皱眉:“他?”
叶纪棠凤眼微眯,似是在回忆方才情形:“秦研瀚等在城外接应的数十人,皆被他虐杀殆尽。”
向挽清:“他们有仇?”
叶纪棠摇头:“非但没仇,他最后还派人拦我,正好我本就只想让秦研瀚吃点苦头,便顺水推舟。”
饶是向挽清一时也不能理解,与苏晗对视一眼:“他这又是何意?”
叶纪棠:“……大殿之内朝你动手的那个暗卫,也被他杀了。”
说实话,叶纪棠其实并不很愿意在向挽清面前提起此事,若是相对于以前苏晗的存在只是让他略有些醋意来说,向铭熠却总是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忌惮。
不是忌惮他心机深沉凝重,而是忌惮他对向挽清的心思,就好像他似乎真有一天,会从他身边将向挽清带走。
这念头产生在一个,比向挽清
还小上几日的男子身上,确实是有些好笑,可一旦出现,就盘旋脑海之中不能褪去。
只是即便再过忌惮,他倒也没有想故意不在向挽清提起此人的意思,毕竟他与向挽清到如今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有些信心的。
他短短一瞬间脑海中便略过千万思绪,可表面却没有显露丝毫。
向挽清闻言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倒是苏晗想了想开口道:“看来瀚亲王应该是与太子联手了,不过他今晚截杀瀚亲王手下,想来只是因为他手下对你动手之事,单纯为你出气。所以才会后面又拦住晋谦王,好让瀚亲王脱身。”
向挽清眼皮微动,低低骂了句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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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锦碧受伤之后便被向挽清安排回府救治,如今刚刚包扎好伤口想休息一会儿,就见向挽清推门进来,连忙想起身行礼,却被一把按了回去。
“躺着就好。”向挽清看着她略有些虚白的唇色,皱眉道,“大夫怎么说,没事吧。”
锦碧:“大夫说只是伤了皮肉,并未伤到骨头,不碍事
的。”
“那就好。”向挽清颔首,“这几日你就在府上好好休息,我这边就先不用你伺候了。”
锦碧闻言一惊,连忙开口道:“小姐,奴婢没事的,只是小伤真的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向挽清皱眉道,虽然这次侥幸没伤到骨头,但那支箭弩几乎刺穿锦碧半条胳膊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夜深也就罢了,等明日我带你去医老府上让他再给你瞧瞧,莫要留下什么隐疾。”
“小姐,奴婢当真没事,奴婢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也不必劳烦医老,还是让奴婢继续伺候您吧。”向挽清自诩考虑周到,谁知锦碧非但不领情,反而更为急切,甚至妄图抬起受伤的右臂以证明自己确实无碍,只不过方才抬到一半,就仿佛牵扯到了伤口一半立刻面色发白。
向挽清眉心紧紧攒成一团,又忙不迭把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按下去:“让你好好养伤怎么偏偏不听,非要让一点小伤变得废了一整条胳膊才行?”
锦碧:“可是……我……小姐……”
看她这幅支支吾吾的样子,向挽清即便再迟钝也看出有问题:“可是什么?你想说
什么就放心说。不必吞吞吐吐。”
锦碧瞧着她眉心越皱越紧,这才狠狠一咬牙道:“小姐,我母亲久病于榻,不见好转,一直是靠我的月银抓药看病勉强撑着,您若是让我休息,没了月俸……”
锦碧原本还算是正常的声量,可看着向挽清越听越是奇怪的脸色,嗓子也忍不住渐渐小了下去,到最后更是微若蚊蝇。
向挽清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也算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竟不知究竟是什么心情:“你就是担心你休息的时候我不给你发月俸?”
锦碧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该是说错话了,可一时间又不知道错在何处,只好低着头不敢说话。
向挽清这下真是被气笑了:“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候比司琴还蠢。”
她索性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锦碧以为她是动了真怒,忙不迭想起身告罪,就听到不远处又传来一句话。
“明日和我一同去请医老为你母亲看诊,至于医药费,拿你接下来一年的月银顶上。”
锦碧起身的动作一顿,忙抬头看去,却只见到向挽清的衣角在房门拐角处一闪而逝,
便彻底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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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叶纪棠一直等在锦碧房门外不远处,见向挽清出来,上前几步替她拢了拢肩上披风道,“虽已是初夏,但夜风仍凉,还是要小心些。”
向挽清也不反抗,就站在原处任他摆弄:“她虽未伤了筋骨,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伤口又深还是右臂,我还是不放心,想明日带她去医老那看看。”
叶纪棠无甚所谓的点了点头:“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反正如今我身上的蛊毒有解,他虽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