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万国朝会之中,南朝破天荒的得了第二,或许是存了得意的心思,这次的夜宴自然也是举办的热热闹闹,虽已经有不少小国包括西岭已经启程离开,甚至北汉神子也依旧未曾到场,但叶珃依旧是难掩的喜气。
觥筹交错,丝竹乐舞,向挽清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浅淡。
叶青临之死,她与叶纪棠并未刻意隐瞒,叶珃不可能不知道,却依旧能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即便向挽清恨叶青临入骨,却也生出几分凉意来,对待自己亲儿子尚能如此,何况是对待向府。
“挽清,还有苏爱卿,来,朕敬你们一杯。”叶珃今日显然兴头不错,“这次若不是你们二人,在文字科与御字科上夺得头筹,这次我朝也不能得第二,你们二人当居首功!可有想要什么赏赐?”
向挽清与斜对面的苏晗对视一眼,收回眼底的冷意,绽开一个温和的笑意,站起身与他一同举杯:“陛下厚爱,我等不过是尽了本分,不敢邀功。”
“这话说的,若有功不赏,日后谁还愿意为朕卖命。”叶珃不甚赞同,“尤其是挽清,之前秋猎之中不仅收服似龙兽,更是护驾有功,朕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之前的赏赐是不是少了点。”
苏晗闻言,微不可查的皱
了皱眉,陛下这次话里明里暗里的意思,竟然是冲着向挽清而来。
“陛下乃是天子,似龙兽乃是臣服于您的威严才是,与臣女有什么关系。”向挽清轻笑道,“至于护驾,更是不过臣民本分,就算当时臣女不在场,换了太子或者大皇子,想来也都会挺身而出的。”
太子与叶望烽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说,闻言连忙起身道:“这是自然,不论为臣还是为子,这些都是本分。”
“好,都是朕的好儿子。”叶珃闻言愈发欣慰,“只是不管怎么说,你屡立大功,朕本就应该再加封赏,只是……”
向挽清眉心一挑,重头戏来了。
“只是你如今也已是县主,又已经是未来的晋谦王妃,朕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旁的,朕就想,反正鲁甸前段时间出了差错,正好被朕收了统领令牌。不如索性将你哥哥升为禁卫军正统领,你看如何?”
苏晗闻言,目光猛地一凝,他虽猜到叶珃没存什么好心思,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近乎恶毒。
鲁甸在禁卫军中待了至少也有八九年,早就拥有了一批自己的拥趸,若是这般毫无道理的被替换,后面不论谁接替,只怕这群人都会心存不满,若日欧时不时的使个小绊子,即便。
更何况武将升迁,不看自己功绩,却是看
他妹妹的面子上,这事一旦传扬出去,只怕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柄。
叶珃此行看着像是恩德,实际上却是将向锦易放在火上烤。
想通此间关节的,显然不止他一人,殿上分明歌舞声仍在,一时间却莫名有几分诡异的寂静。
有大皇子一脉的官员色变的,也有兵部尚书等人焦急使眼色的,自然也有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
今夜是鲁甸值勤,向锦易也在席上,见状忙起身跪下:“多谢陛下厚爱,只是臣不论是资历亦或是年纪都尚浅,恐难当重任。鲁统领执掌禁卫军多年,威德深重,还望陛下慎重。”
他猝不及防之下猛然听到这些,说出的这番话虽不是滴水不漏,但也已经是尽力完善。
只是即便如此,苏晗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他身侧坐着的正是向铭熠,见状低语道:“苏尚书既然这么担心,怎么不替他向陛下说两句。”
苏晗皱着眉看了他一眼:“陛下既然选择在今日开口,显然是早就有了计较,多说无意。”
“苏尚书倒是看的通透。”向铭熠的目光在同样沉默不语的向挽清和叶纪棠身上扫过,“原来传闻中陛下意欲让鲁甸前往东华边境,接手原本右司马那二十万大军,竟然是真的。”
看似是削去了鲁甸职位,实际上却是为他日后离京,镇守东汉做了准备,叶珃这一计,也可谓是一箭双雕。
果然叶珃闻言摇头道:“锦易你这话说的不对,都说虎父无犬子,你父亲是我南朝左司马,又怎能如此妄自菲薄。”
向锦易:“陛下……”
“行了。”叶珃挥挥手,“不必再说,朕心意已决,到时候朕会让鲁甸与你交接,至于禁卫军的统领令牌,朕明日就派人送到你府上。”
向锦易眉头紧紧揪成一团,他固然是想升迁,但却绝不是以今天这种方式,又是妹妹,又是父亲,却独独不提他自己的功绩,实在是太过难堪。
叶珃见他久久不应,忍不住皱眉道:“向爱卿,怎么还不谢恩。”
向锦易:“……”
他虽万千不愿,可偏生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他如今也只有领旨谢恩的份。
“向统领,父皇看重于你,你该高兴才是,其实就算撇去左司马与清清,你之身潜入东汉军营,重伤瀚亲王,后又率军逼得东华连退三城,不敢再犯,如此心性谋略功绩,一个禁卫军统领,自然是当得。”
这番话,向锦易自己说不得,向挽清身为他胞妹也说不得,但从叶纪棠却说得,不仅说得,而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