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参见陛下,见过诸位大人。”
向挽清一夜未睡,只不久前被叶纪棠逼着吃了些东西,脸色略显苍白,却愈发衬得瞳孔漆黑明亮。
看的苏晗不动声色的微微皱了眉,他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她如此神色,似乎比自己所料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平身。”
叶珃喊了平身,向挽清却依旧跪在原地,将身子伏的更低:“臣女自知有罪,不敢起身。”
叶珃摸了摸手中手中玉扳指,脸上无甚表情:“何罪之有啊。”
向挽清:“臣女昨夜私自调动京兆府,禁卫军,还让黑旗封了四大城门,实乃重罪。”
“好啊。”刑部尚书闻言迫不及待的向前一步道,“清乐县主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犯了重罪?!”
向挽清直起身子颔首:“知道,所以今日一早,臣女便进宫觐见,向陛下请罪。”
“陛下。”刑部尚书见她应下,大喜道,“清乐县主已经承认自己犯下大错,还请陛下降罪,以正朝纲,威慑众人。”
叶珃看都没有看那刑部尚书一眼,反倒直直的盯着向挽清:“你可知道,你私自调兵封锁城门,是什么罪名?”
向挽清:“谋逆叛国。”
振聋发聩的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仿佛清风拂过一样波澜不起。
苏晗蓦然抬头。
向铭熠依旧垂首不语。
“陛下,既然清乐县主已经供认不讳,陛下应该立即降罪,以平众臣,安民心。”
“陛下,如今京都百姓都在议论此事,应当尽快降旨,以求事态失控!”
“陛下,如今诸国使臣尚有不少仍在京都,不可让人趁乱钻了空子啊!”
“还请陛下降旨!”
“请陛下降旨!”
三两句话的功夫,这满书房的大臣便乌泱泱的跪了一大半,唯有与向横素来交好的几位如今仍站在原地,只是如今面面相觑,神色也并不乐观。
向铭熠抬了抬有些单薄的眼皮,在那一群白花花的脑袋上转过一圈,清冷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不屑。
叶珃转动扳指的动作一顿,“向挽清,朕很好奇,你既然知道此乃重罪,为何还要犯错?”
“陛下,调动兵马封锁城门固然是臣女之罪,但即便再给臣女一个选择的机会,臣女依旧会如此决定。”
“向挽清,你放肆!”
“事到临头,竟还不知悔改!”
“都闭嘴!”叶珃有些不耐烦的低声斥责,“朕问的是她,不是你们!”
“……”
众臣被斥责一番,即便心中满是愤愤,却也不敢再开口。
见他们闭嘴,叶珃才一挥袖子,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的金龙纹样随着动作蜿蜒,犹如真的活了过来,指尖一点向挽清:“你来说。”
向挽清:“……回陛下,昨日夜里臣女得到消息,称有大批身份不明的人潜入京都,意欲行刺陛下,臣女情急之下,这才出此下策,以府中丢失宝物为由,挨家挨户搜查,更是紧闭城门,以防贼人趁乱出城。”
“滑天下之大稽,本将军一直带兵,日夜巡逻京都,若是真有贼人,我怎会不知?!更何况昨日你搜的分明是个小姑娘,又怎么可能对陛下不利,我看你就是强词夺理!”
在鲁甸看来,昨日夜里并非是他轮值,莫说向挽清派人前来,就是向横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答应让禁卫军满京都的搜查。
更何况他身为新晋的禁卫军首领,本就负责守卫皇城与京都,如今向挽清如此开口,他岂能不吭不响,当即反驳开口。
“住口!”叶珃皱眉怒斥
,抓起桌上的奏折就狠狠的往鲁甸身上砸去,“朕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鲁甸一惊,却不敢闪躲,仍由那折子怀着十成十的力气狠狠砸到他头上。
见鲁甸消停,叶珃重重的喘了两口气,惊得高公公忙上前又是顺气又是敬茶,这才缓了过来。
众臣畏惧的将头伏的更低的同时,向挽清却微微皱眉,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前世叶珃之死,也是因为咳喘气急之症,在与荣华归见面之后病情急转直下,之后便一命呜呼。
可是前世这个时间叶珃分明还没有任何病症……向挽清敛下所有心思……难不成是提前发作了?
叶珃喘了几口,这才继续开口道:“你既然说有贼人,那么贼人何在。”
向挽清:“回陛下,都死了。”
叶珃:“死了?”
向挽清:“那群人都是死侍,见逃脱无望,便都服毒自尽,臣女派去的人无力阻止。”
叶珃:“死无对证,朕要如何相信你所说是真,而非随意找了几具尸首糊弄于朕。”
向挽清面色不变,从袖中取出一物,高举过头顶:“虽未抓到活口,但臣女派人搜到此物,还请陛下过目。”
高
公公忙上前几步,从她手里取过此物,呈到叶珃面前。
叶珃这才看清,这是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环,通体黝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尾部以极细小的金线镶了一个“瀚”字。
叶珃:“这是……东华那位瀚亲王的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