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烽下意识的悚然一惊,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殷红一片晕出的血迹,显然是没想到叶纪棠竟真的会出手,还如此果断狠辣,根本不给他制止的机会。
等到那茶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才将他从中惊醒过来,看着自己心腹的尸首,心中一时间竟不知是愤怒更甚,还是畏惧更多。
他素来知叶纪棠行事张扬,毫无顾忌,可平日里不过一些小事不足称道,如今亲眼见到,才知他这位皇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狠辣难缠。
“叶纪棠,你竟敢这般心狠手辣,当着本王的面杀了本王的人!这次就算你贵为亲王,本王也要启禀父皇,重重惩处于你!”
“皇兄好大的架子,本王不过杀个家仆,而你却是刺杀朝廷命官正妻。这罪名谁大谁小,想来也不用多说吧。”
“叶纪棠。”事到如今,他所作所为皆已暴露,自然也不再端着副宽厚荣德的架子,厉声开口,“我虽确实派人去景府,可她不是尚未得手就被你抓去了吗?!”
原本一直缩在边上看戏的叶朔宇闻言,却忽然一怔道:“皇兄,鸾无双……已经死了。”
叶望烽满脸的怒意一僵,显出几分滑稽:“……死了?”
叶朔宇:“昨日夜里,中毒而亡,下毒之人说此事是皇兄
手下阿昌吩咐于他。”
叶望烽:“不……不可能啊。昨夜鱼肠来信请罪,说无法下手,本王……本王尚且没安排别人接手此事啊。”
叶朔宇看着他脸上不似作伪的诧异,心里不由得涌起几分不安:“七哥,大皇兄所说,或许并未作假。”
“难道是……有人买通阿昌,栽赃嫁祸?”他忽然想到什么似得狠狠一拍手,“七哥,你杀的太快,本该留下来细细盘问才是。”
“不必。”叶纪棠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发展,脸上并无一丝异色,“他确实是被人买通,以皇兄之命传令旁人下毒。”
叶朔宇:“七哥,你猜到是谁了?”
“八九不离十。”叶纪棠起身,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土,又朝着叶望烽握手抱拳,“皇兄,若无旁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身旁腥锈味尚在鼻尖,叶望烽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罪魁祸首却能如此云淡风轻:“叶纪棠,你杀了我的人,一句交代都没有,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叶纪棠:“皇兄不必谢我。”
叶望烽:“谢……谢你?”
叶纪棠:“此人被人收买陷害皇兄,本王替皇兄手刃此不忠不孝之仆,也是本着兄友弟恭的本分。”
叶望烽:“你们
口口声声说他被收买,勾结外人,可有证人??”
叶纪棠算了算自己离开的时辰,再想想曲亦辰办事的效率,颇有些遗憾的开口:“该是已经死了。”
“可有证物?”
“也无。”
叶望烽气极反笑:“既无证人,也无证物,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们所说为真,阿昌跟随本王多年,又怎么会轻易被收买!”
叶纪棠有些诧异的开口:“皇兄此言差矣,你爱信不信,与本王何关?”
叶望烽:“……”
他憋了满肚子的火气,却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叶纪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这鼓气上不得也下不得,着实难受。
叶望烽:“好,叶纪棠,你好的很!”
叶纪棠像是没听到他语气里的咬牙切齿,半弯着那凤眼回了个笑意:“本王确实好的很,倒是皇兄,你莫要忘了余伥还在本王手里,若是她指证你刺杀鸾无双,这罪名,只怕也够你好好喝上一壶。”
“那就得看晋谦王的本事了。”比起别的事情,叶望烽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余伥会供出自己,那孩子可以说是从小被他带大,性子冷酷凌厉,却最是忠心不过。
“走了。”叶纪棠摆摆扇子,转身向外走去,叶朔宇连忙跟上。
叶望烽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面色阴晴不定,而他的身后,一袭宫装女子蒙着面纱而来:“烽儿,看来我们以前还是小看了叶纪棠。”
这女子身段姣好,即便隔着面纱也不难从那双眼睛里看出必然是个端庄温丽的贵妇。
若有见过的人在,必然能认出她就是叶望烽的养母谨妃。
“烽儿,你觉得他们今日来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望烽收敛了脸上多余的情绪,面色晦暗不明:“明知鸾无双的死于本王无关,却依旧直接到本王府上,当着本王的面杀了阿昌,这分明是在替人出气。”
“看来那鸾无双对叶纪棠,不,是向挽清对叶纪棠,当真是重要的很啊。”
“只是……”叶望烽目光想下,看着仰面倒在地上的尸首喃喃自语,“究竟是谁,在背后作祟,竟敢算计到本王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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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难道你早就知道此事还有蹊跷?既然如此,方才那个阿昌,应该留着他好生拷问才是。还有你说的被人收买,又是被谁收买?”
出了荣襄王府,叶朔宇就忍不住喋喋不休,满腹的疑问。
叶纪棠脚步不停:“东华,江倦川。”
叶朔宇:“?”
叶纪棠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