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朔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既然如今叶青临一脉已经彻底失势,下一个……是太子还是大哥?”
向挽清啃完了雪梨,又拿茶水漱了口:“太子虽然怯懦,却有向铭熠辅佐。而我一向以为最为无害的荣襄王与谨妃,如今看来反倒是最不简单的。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易于相处之辈啊。”
叶纪棠一边取了一旁的帕子给向挽清擦手,一边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对付好了。”
叶朔宇不解:“明知难缠还不逐一攻破,这是什么道理。”
叶纪棠:“朝堂越乱,越容易浑水摸鱼。”
叶朔宇一怔,随即恍然。七哥不愧是七哥,够阴。
叶纪棠:“想什么呢?”
叶朔宇:“……想七哥真是英明神武,才智过人。”
叶纪棠:“……”
向挽清:“……”她顿了顿,“袁芯现在何处?”
叶纪棠:“豫南王府被抄之后,一同被押入了天牢,被罚一同流放。怎么突然提起她。”
向挽清:“当初我答应过她,扳倒叶青临之后,会救她离开京都。”
叶纪棠:“你想救她?虽说天牢之内守卫森严,但如今茅矜汀是我们的人,此事倒也不算难办。”
向
挽清未置可否,只是开口道:“我想见她。”
向挽清重生之初,向挽宁便在淑和的赏菊宴设计,想要毁了她声誉,却被她将计就计,换了袁芯顶替自己。
如今一晃数月,一个锒铛入狱,一个却由当年的京城傻女,成了高高在上的未来王妃。
难免让人叹一句世事难料。
向挽清再次看到袁芯的时候,是在一间昏暗浑浊的牢房之内,潮湿氤氲的氛围夹杂着让人不安的血腥味。
袁芯一改之前矜雅和丽的模样,满身狼狈的趴睡在茅草铺成的草铺之上,背上的衣衫之上印出条条早已干涸枯暗,斑驳交错的血痕。
向挽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茅衿汀对你用刑了?”
自叶青临被关入天牢,袁芯也被一同收押,如今已有十余日,她终日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如今乍然听到如此清冽的女声在这阴龉的地方响起,下意识惊的浑身一抖,勉强撑起头来顺着声音看去。
在发现来人是向挽清的瞬间,袁芯眼前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奋力了半天,也动弹不得半点,只能又无力的有瘫回原处,气若游丝的求她救命。
向挽清眉头皱的更紧。
随她一同进来的茅衿汀察觉到她的不悦,下意识的看了一站在她
身边的晋谦王,见他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这才冷汗淋淋的回话。
“县主,她这些伤,都是在押入天牢之前都已经有了的,据说是当初她指认乐答应行巫蛊之术,豫南……叶青临大怒之下所为,用沾了盐水与辣椒水的鞭子抽了她整整一日,如今还能活着,都是命大了。”
向挽清:“没找大夫看看?”
茅衿汀有些为难:“县主,下官之前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只知道她毕竟是叶青临的侧妃,陛下如今盛怒,下官又哪里敢给她找大夫看病。”
向挽清:“谁说她是我的人。”
茅衿汀一愣:“县主不是很关心她吗?”
“关心?”向挽清低头轻笑了一声,也不顾牢房地面阴暗潮湿,半蹲下身尽量与袁芯平视:“我来看你了。”
袁芯连忙点头,一双眼睛里尽是激动兴奋。
“你在这被关了那么久,想来还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吧。”向挽清顿了顿,继续开口,“叶青临被贬为庶民,流放极北之地,终身不得返回,其母夏氏被废黜封号,打入冷宫,到最后连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都没保住。”
袁芯虽然已经从方才茅衿汀直呼叶青临的名讳中隐隐猜出一星半点,但是亲耳从向挽清嘴里说出这些话,心中的欢喜依旧是不可自持,
甚至连原本苍白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红晕来,像是气色都好了不少。
“真好,叶青临你终于有报应了。”她咬牙切齿却无比喜悦的开口,配上她如今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厉鬼的可怖模样,她笑了会,脸色有蓦的染上几分哀色,“我的孩子,母亲终于为你报仇了……对了,向挽宁呢,向挽宁是什么结局,向挽宁如何了!”
向挽清:“向铭熠护着她,只是被关在府里不得外出,并未受到波及。”
袁芯就豁然变了脸色,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撑起半个身子,像蛇一样的蠕动着往前爬了一会儿:“并未受到波及?!只是不得外出?!既然叶青临你都能扳倒,区区一个向挽宁怎么会拿她没办法!”
向挽清:“她有一个好哥哥。”
袁芯:“好哥哥?!那你就算了吗?你就放弃了?你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忘记当初她是如何算计你,如何拿我孩子都性命要你身败名裂的!”
向挽清杏眼含煞:“我和你说过,叶青临也好,向挽宁也罢,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袁芯死死的盯着她,直到确信她并未撒谎,紧绷着的神情这才松缓了回去:“你答应过我,等事情终了,会让我离开京都,远离这一切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