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其中艰苦,而向挽清也是开始攀崖之后,才明白之前的选手为何会接连落败。
如今距离她开始已经过去了两刻钟左右,从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如今也已经小心谨慎起来。
向挽清方才既然会拒绝钱老,自然也不是盲目自信,在服下丹药失去痛觉的同时,她也同时失去了酸麻等等其他的感觉,换句话说,旁人最大的阻碍——力竭,对她来说是不存在的事。
所以当向挽清这一路上虽然缓慢,却稳定向上的时候,其他人也渐渐从最初的不屑,到了如今的惊讶。
不过向挽清深知自己与沈逢的差距,即便从某种意义上讲,她虽因祸得福的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可若是要登顶只怕也困难重重。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向挽清距离风口也越来越近,直到一只手掌伸进那段距离,才明白究竟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人都在此地折戬沉沙。
这里的风速相比之前,绝对是以几何倍数骤增。
即便向挽清早有预料,可猝不及防之下,也险些抓不稳山壁。
光是一只手掌便如此,若是整个人进去,只怕是更加无法想象。
山巅之上,早就换回自己原本面容的苏晗如今正死死盯着
一步步往上的女子,眼见她身子摇晃剧烈,忍不住上前一步,虽不曾开口,眼中的紧张却毫无遮掩。
“站住。”安山居士看着自己这个素来乖巧懂事的二徒弟,难得严厉。
“老师!”
“你已经帮了她许多了,难不成这最后一关还要靠你不成?”
“可是老师,她身上没有木牌,万一……”
“我已经吩咐下去,她要是不慎坠崖,自然会有人救她。”
“但是……”
“更何况,或许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孱弱呢?”
寻常人在尝试通过这里的时候,都会稍微缓一口气,可向挽清除了最初那瞬间的停顿之外,却根本没有留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几乎是在安山居士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她便重新开始向上。
只是动作愈发缓慢,原本一次的挪移,如今恨不得分成三次。
步步慢,却步步稳。
虽然这里用的时间,几乎超过她之前所有距离所用时间的总和,但总归是有惊无险,慢慢通过了这个区域。
而在她穿过整个风口的瞬间,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的苏晗,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可一颗心尚且不曾真的落回实处,却又被向挽清接下来的动作惊到。
过了风口之后那段崖壁,荆棘丛生,
就连沈逢之前也都是宁愿花些时间,也要尽量避开这些,可谁知向挽清竟不管不顾,径直往上,那荆棘丛锋利无比,几乎是瞬间就将她双手刺的满手血污。
“她疯了不成!”
在场众人皆目力极好,自然不会错过向挽清的一举一动,眼看着殷红血迹从她指缝中一点一滴的渗出,在崖壁缝隙上蜿蜒出赤色图案,几乎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就连钱老也狠狠皱眉,他想到向挽清方才所说的一个时辰,虽仍不明白这时间究竟代表什么意义,可也猜到她会如此急切应该是和这个原因有关。
钱老猜的不错。
向挽清在风口中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如今距离五个时辰的最后期限已经不足一刻钟,距离山顶却依旧有不远的距离,她唯有放手一搏,至于药效过后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已经不在她如今的考量之内。
安山居士看着她一步步的带血而来,眼神也难得震动,叹了口气才道:“一个两个,都是疯子。”
苏晗如今满眼都是那蜿蜒的血迹,那还有心思听安山居士究竟在说什么,自然也没有发现安山居士如今语气怪异。
五个时辰转瞬将逝,向挽清已经能感觉到药效正在渐渐消散,而双掌与脊背的疼痛也已经
隐约传来,腹腔处也偶有阵阵的钝痛。
冷汗几乎是在一瞬间出现,她却连喘息都机会都不曾留给自己,任由汗水划过眉梢,一路竖着脸颊在下巴处汇聚。
还有两米,向挽清又是一伸手,却瞬间汗毛倒竖。
与之前射向沈逢的那支一样的弩箭,又神使鬼差的不知从而来,直直向着向挽清而去。
可这一次,一直蓄势的钱老则瞬间高高跃起,手中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短匕狠狠掷出,正好打在那箭弩之上,将它狠狠钉在地上。
而同时,早就有准备的巡逻守卫,立刻有四人直扑箭弩射出的地方,只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弩手早已经没了气息。
从向挽清感受到危险,到发现弓弩手服毒死亡,说来话长,实际上也不过转眼之间。
而这转眼之间,向挽清却强行镇定心神,又向上了一米距离。
如今距离顶峰仅剩下这最后的一米,可日光偏移之间,五个时辰的药效已经彻底消失,那个瞬间向挽清竟有一瞬间的麻木。
可随即便是如同潮水般的疼痛,无孔不入的渗透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当初她为陛下护驾,曾经身中一剑,想来已经是难以忍受的剧痛,可与如今比起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