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能去。”司琴就算再蠢笨,前后一串联也知道了安山居士打的是什么意思,当即摇头道,“晋谦王今天还刚刚和你说了那些话,他既然如此绝情,我们又何必再替他上心,况且安山山北如此险峻,实在是没必要冒这个险,要我说,这无根究竟是个什么,又究竟在哪里才能找得到,我们何必再操心。”
向挽清见她如此义愤填膺,倒是忍不住失笑:“知道了,你小姐心里有数,不会去的,放心吧。”
司琴:“当真?”
“当真。”向挽清点头,“行了,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了。”
司琴见她脸上倦容,这才点头道:“那好吧,小姐你早些休息,今晚我守夜,你有事就叫我。”
她把向挽清扶着躺好,又掖了被角,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门“吱呀”一声关上的时候,向挽清原本已经合上的眼睛却又忽然睁开。
去,还是不去。
向挽清难得有纠结犹豫的时候,可咬着牙左右思忖了片刻,到底还是一掀被子坐起身来:“森尧。”
窗杦打开又立刻合上,玄衣人影皱着眉开口:
“又怎么了?”
向挽清:“帮我个忙。”
她笑眯眯的弯着半月的眼,像是白日里嚎啕大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般:“我要去安山,帮我一把,瞒过府里人。”
森尧:“你不是说不去?”
向挽清打开一边柜子挑了件外衫往自己身上套,一边开口:“我要是不这么说,司琴只怕是根本不会走。”
森尧见向挽清丝毫不避讳自己,有些不自然的躲了躲眼神:“我倒是觉得她这次说的没错,叶纪棠如此待你,你何必还要跑这一趟。”
向挽清面色有一瞬间的怔松,随即又恢复如常:“不管怎么说,当初他前往军营救我哥哥,便算是我家救命恩人,如今我走这一次,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尽力而为,也算是问心无愧,两不相欠。”
森尧:“密林多虫兽,你若是独自一人在其内前行,太过危险。”
向挽清:“所以我们才要连夜出发,万一被我哥哥知道,那就更走不了了。”
她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自然,自然到森尧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若是不答应她,反而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向挽清动作
极快,穿上衣衫又简单束了发,森尧这才发现她竟作了男子打扮。
森尧:“……?”
向挽清见他眼神奇怪,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在他面前穿过男子衣衫,有些随意的耸了耸肩道:“出门在外,这样方便一点。”
她随意打包了两件衣衫,又揣了一叠银票在怀里,这才朝着森尧一挑眉:“走吧,正好这次把踏水放了。”
森尧:“……”他从头到尾似乎还没答应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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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清乐县主连夜出城了,身边还有一人,看模样应该是随身的羽族,往北而去。”
向铭熠将自己半张脸都埋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此刻情绪。
虽然他本就和叶纪棠商量好,计划开始之前要引向挽清出京,可白日她方才听叶纪棠说了那些话,晚上却仍旧在知道消息后的第一时间选择前往安山……
向铭熠淡漠依旧的那张脸下,右手却险些将木椅的把手生生捏断:“向挽清,你对叶纪棠,就如此情深义重吗?”
“大人?”跪下下首的人听不清他喃喃自语的话,迟疑开口,“那我们接下来……”
向
铭熠吸了口气:“叶纪棠那边肯定也已经得到她离京的消息了,只要她离开,其他人走不走都无所谓,一切按原计划推进。”
“是!”
————
“小姐,小姐?快到午膳时间了,不如先起来用膳,免得饿伤了胃,小姐……小姐!”向挽清本就嗜睡,昨日又大哭了一场,司琴担心吵着她睡觉,直到日头上了正中,才迟疑着喊她起床,谁知推开房门一看,床上哪里还有她的人影,被褥冰凉,分明是已经走了许久。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床头那封信——
司琴,我还是决定前往安山一趟,有森尧陪我,不必担忧安危。叶纪棠要与我解除婚约的事可以告诉兄长,但是务必暂时瞒住母亲,等我回来再亲自向她解释,免得担忧。我前往安山的事亦是如此。这段时间所有黑旗都不得离开府邸,护好母亲,等我回来。勿追。
短短几行字,看的司琴豆大的眼泪掉了好几颗。
狠狠一跺脚,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小姐,你怎么那么傻!”
解字科的考题,于二月九日夜里宣告天下,继向挽清连夜启程之
后,也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赶往安山山北。
苏晗,江倦川,唐禗,沈逢,所有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但无一例外的,都想得到自己心里那个问题的答案。
而叶青临,在犹豫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亲自赶往安山山北。
“母亲如今这种情况,本王实在是放心不下。”豫南王府书房之内,叶青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宫装女子,蹙着眉开口,“从数日之前起,本王心中就一直隐隐有所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