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朝会,十年一届。
每一次举行,都将是浩瀚大陆最盛大之事。
万国千朝,尽都派使节到达。
万国朝会共分七场比试,书、画、数、射、御、乐,以及最后一局“解”。
七场比试长达月余,每场各国依照名次计分,最终七场比试结束之后分数相加,就成了最终结果。
比试的最终结果,除了可以让胜出之国在未来十年的贸易之中免除他国部分税收,还能获得接下来十年之中,公众道的驻军权。
这众公道位置极佳,却也恰恰是因为实在太过重要,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一国胆敢强占,只能用这个方法,每十年重新划分一次归属。
之前东华派兵攻打南朝的时候,西岭就曾放话,说若是同意和亲,就派兵自众公道经过,往前线增援。
若是能占据此地十年,且不说其战略意义,单是各国商队过客往来十年的过路费,就是一笔令所有人都不可小觑的财富。
更何况还有那最后一局“解”中,每次都令人惊喜不已的额外奖励。
叶纪棠与向挽清二人赶到的时候,祭天仪式已经近了尾声,偌大的广场
之上,烟熏雾笼,具是四周巨大的香炉之中蒸腾的烟雾。
向挽清今日本是不曾打算过来的,方才临时决定,到了地方才法相旁人均是一身朝服,唯独她显得有些例外,想了想还是隐在一旁的百姓之中,打算遥遥看着。
那站在最上首的自然是叶珃,往下一阶的地方,就是三国使者与南朝诸位皇子,随之便是其余各小国的使者,在往下,便是南朝大臣。
向挽清的目光很快在其余人身上略过,最终顿在那站在唐禗面前半步,身影单薄却有一股莫名气势的男子身上。
“那就是北汉神子吧,传闻中他素来体弱,我本以为他一路跋涉来到京都参加万国朝会,身子倒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今看来……”以向挽清如今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半张侧脸,但也能看见他额头那一层薄薄的虚汗,在微亮的日光之下泛出一片光泽。
竟是连站了这些时辰都已经有些受不住,真不知是如何穿过那漫长路途,从北汉来到南朝。
叶纪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亦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说到底这唐谨还算得上是他表弟:“
他刚到南朝的时候,我就曾经让医老以明妃的名义上门给他问诊。”
“那结果呢,是什么病?”
“没病。”
向挽清:“?”
叶纪棠脸上也带着一抹奇怪,显然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医老说他身体十分健康,甚至称得上滋补得当,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补品也好,还是说他本身的精力也罢,都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失。”
“就像是他体内有一个漩涡?”向挽清迟疑的打了个比方。
叶纪棠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那个漩涡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吞噬他体内的精血,若非北汉国力强盛,生生用各种奇珍巧妙的维护了这种平衡,只怕是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可有解决之法?”
叶纪棠摇了摇头:“此事实在是怪异,医老莫说是遇到,便是翻遍医书都不曾听闻。不过医老也说了,如今他那些日日进补之下,除了身体虚弱一些,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向挽清看着那道有些消瘦的身子,忍不住感叹:“这还真是,穷举国之力,将养一人。”
“或许是他从小身子就差,又
自出生就没了母妃,舅舅自小就甚是疼爱他。他虽为神子,但是入京之后我与他见过一次,性子极好,就连唐禗,两人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对这个哥哥也甚是亲近。”
向挽清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口中的舅舅,说的正是那个站在整个浩瀚大陆权利最顶端,那位北汉万万人之上的天帝。
今日虽然是开幕,但是并未安排什么赛事,祭天结束之后,百官使者皆都渐渐散开,唯独剩下一些宫人匠人,将临时布置的祭台拆掉,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比试台。
此地广场巨大,正在皇宫之外,龙凤街首。
比试台密密麻麻看上去有数十之数,按大小排列,越是临近宫墙,这台子便越是奢华巨大,不过索性这广场巨大,即便是放下了这些台子,依旧还有近半空地。
“娘亲,这是在干什么啊?”旁边有年幼之子不曾见过这种场面,忍不住稚嫩问出声。
“这里日后会有比试,你若是想看,娘亲就带你来看。”那母亲一指那片空地,“我们就站在那里,贵人们都在宫墙之上。”
幼童尚且不过两三岁,或许是不解
比试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说能出了家门,总是有些许兴奋:“娘亲,那会有大马骑吗?”
“‘御字’一科比试之中,倒是有大马,不过是驯马不是骑马。”那母亲甚是耐心,弯腰低头擦了擦他脸上些许糖渍,“你若是要骑,回去娘亲让爹爹带你去马场可好?”
孩子明显高兴不已,哪里还记得什么比试不比试,吆喝着“骑大马咯”就拉着自己母亲连忙往回走。
向挽清觉得有趣,含笑看了一会,正要叫上叶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