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清不顾宋知鸢担忧的目光,语气淡然:“第一,我从未逼问五妹妹,只不过当时确有证据,我顺水推测罢了,称不上是逼问。”
邵巧贞:“三皇子的侧妃小产,三皇子自己都未曾追究,轮得到你一个女儿家家来逞聪明?”
“祖母难道不清楚,那袁家夫人持着金剪上来就往孙女心口扎,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侧皇妃,若我不说上两句,岂不是坐实了这罪名?”向挽清杏眼含煞,“还是说,祖母是觉得孙女就应该站在原地,让那帽子扣下来也好,那金剪落下来也罢,才是做得对?”
宋知鸢惊呼出声:“什么!”
向横亦是猛的起身。
他们二人,一人昨日深夜才从军营回府,一人久居不出,这三皇子府上的故事,也是听向挽宁母女删减了版本,只道向挽清将罪名按在向挽宁头上,却不知前因,更不知还有袁夫人这一出。
向挽清看到他们二人的反应,哪里还有不明白:“二婶婶与五妹妹还真是会挑着讲故事啊。”
她语气嘲讽,诸荷凉当下就涨红了脸。
向横是个急性子:“弟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向横身上杀气极重,平日里刻意压着也就罢了,此刻心急之下毫不掩饰,诸荷凉一介妇人当下就脸色惨白:“我……我这
不是想着清清也没事,就省的让你们担心吗?”
向挽清就笑:“二婶婶这话说的甚是无理,那五妹妹如今不也是嫌疑尽去吗,怎么还要闹到祖母面前。”
“合着你的女儿受了委屈你心疼,我就是个没娘疼的?”
诸荷凉脸色刷白。
宋知鸢忙攥住向挽清的手:“胡说什么,娘怎么会不疼你,你身上可好,那袁夫人有没有伤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向挽清忙止住她喋喋不休:“娘,我没事,倒是苏晗苏公子为了救我,伤了右手,幸好不会留下后遗症,不然女儿真是难安。”
她细细把昨日的事情讲了,听的宋知鸢是惊呼连连,连向横都眉头紧蹙,后怕不已。
“这次多亏了苏公子,我们可得多谢人家。”宋知鸢开口,向横更是连连点头,“夫人,你回头从库里挑些上好的药材,我们亲自登门拜谢。”
“好,我等会就去,你记得往苏府下个拜帖。”
“好。”
他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将旁人尽数晾在一旁,向挽宁咬牙,手中锦帕险些被她绞断,她原以为有邵巧贞出面,又有向横在,向挽清即便是再不情愿也不敢争辩,只会乖乖认了。
再加上旁人肯定不会在向府之人面前嚼这件事的舌根,这样一来,在场谁也不会知道昨
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谁知向挽清竟连祖母都面子都丝毫不惧,三言两语就将昨日的事情漏了个干净。
如此,向挽清就从不顾向府名誉,摇身一变成了为了自保,不得已之下加以推测,谁知竟不慎推测到了自家妹妹身上。
一个主动,一个不慎,就完全不同了。
邵巧贞怒急,偏偏连她都不清楚向挽清遇刺的事情,也只听了向挽宁一面之词便匆匆将所有人叫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向挽宁母女。
向横与宋知鸢商定,扫过二房几人,除了向铭熠从头至尾都垂首望着脚尖前三寸,不声不响,其余人被他这样一看,皆有些心悸:“母亲,清清昨日受惊,若无他事,我便先带她回房休息了。”
虽是询问的句式,却是肯定的语气。
可以说若有什么在他心里重要到连邵巧贞都顾不上,第一个必然就是他的宝贝女儿了。
邵巧贞自知理亏,却拉不下面子,冷着眼硬邦邦道:“日后行事,需要更为谨慎,此事你虽也是无心之举,但也确实令我向府成为京都笑柄。还有,日后喜宴白衣之类的事情,绝对不许再有!明白了吗!”
向挽清匆匆起身,一袭素净的广袖锦裙,长发如墨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浑身除了发上一只珍珠发
簪再无其他装饰。
可她杏眼半阖,长睫遮住幽深瞳孔亦遮住万里寒冰,红唇轻启,声音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稚嫩,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祖母,我方才说了第一,如今我便说这第二……”
“还请祖母明白,我向府百年声誉不是靠后院和谐,亦非行事谨慎处处顾忌。”
“是靠我向府男儿悍不畏死,靠祖祖辈辈血洒疆场,靠我向家亲卫赫赫威名,只要我向家黑旗在一日,这整个南朝,就无人敢对我向家指指点点,更无人敢视我向家为南朝笑柄!”
向铭熠第一次转动目光,将视线定在向挽清身上,门外日光烈烈,投在她身后,恍惚间,向铭熠竟觉得她灼灼华华,令人不敢逼视。
向挽清话毕,也不顾邵巧贞被自己噎的脸色铁青,转身便出了养心堂,向横与宋知鸢忙匆匆跟上。
向铭熠看着,总觉得今日的向挽清与之前几日所见,又有哪里不同,就好像……最后束缚着她的锁链也终于断去,对邵巧贞也好,对他们二房也好,再没有了收敛。
“清清,娘要和你认错。”向挽清小院之内,宋知鸢面色戚戚。
“娘不该听信你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