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历二十三年十月二十七日夜,叶纪棠前往北汉。
他走之后,向府周围除了向横亲卫,又多了几道强横气息守候,只不过忌惮向横存在,不敢靠近,唯有向挽清出门之时,才随身后守护。
这是后话,如今不提。
三皇子府内之事不过一夜时间便在京都传遍,向挽清与向挽宁姐妹二人对峙之事不胫而走,向府大房与二房不和的消息亦悄悄流传。
不出所料,向挽清第二日一早就被急匆匆叫到了养心堂内。
张嬷嬷在前引路的时候,向挽清还有些好奇的问到:“祖母是什么事耽搁了吗?我还以为她昨日夜里就会叫我过去。”
昨日向挽宁红着眼去了养心堂,她还以为邵巧贞会当场大发雷霆,没想到竟还让她安心睡了一夜,真是难得。
张嬷嬷垂眸温顺:“老夫人最近身子不爽利,昨日五小姐过来的时候老夫人早早就睡下了,老奴便让五小姐回去了。”
向挽清嗤笑,她还以为邵巧贞变了性子,原来是被张嬷嬷挡下了。
“原来如此。”
“五小姐今早来的时候,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得,老夫人很心疼。”
向挽清挑眉:“昨日夜里,我睡得倒是极好。”
张嬷嬷没说话,一行人便顺着小道往前走。
司琴瞧着张嬷嬷弯腰恭敬的背影,忽然觉得小姐真是英明神武,花了三千两都
不到就把老妇人最为亲信的人收为己用。
不对,自己真是跟小姐待久了花钱没数,整整两千余竟然还觉得少,真真是罪过。
向挽清进去的时候,二房一家到的整整齐齐,只不过向铭熠满眼烦躁,一看就是被硬拽过来,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独坐在椅子上。
除了他们几人,宋知鸢与向横竟然也在。
向挽清瞧了瞧天色,得,自己父亲和向桓这是连早朝都没去,专程等着自己呢。
“见过祖母,父亲,母亲,二叔二婶。”向挽清行了礼,也不等邵巧贞开口,就自行起身。
邵巧贞见她这幅态度,怒急便要拍桌斥责,张嬷嬷连忙上前几步走近她身后,伸手轻抚她后背:“老夫人,太医说您如今不能动怒,有话好好说,莫要置气,伤了自己身子。”
邵巧贞自从老将军去世之后,便患上了梦魇之症,时不时的就半夜惊醒,精神状态极差,如今虽有太医调养,但却依旧不容乐观。
邵巧贞想到自己这情况,勉强压下怒火:“你可知道今日为何叫你过来。”
语气虽然依旧不佳,可比之向挽宁所想却依旧好上了许多,她如今双目布满血丝,还肿的厉害,一看就是哭了一夜没睡,颇为委屈可怜的依偎在邵巧贞身边,可这样的她,眼神略过张嬷嬷,却依旧有一丝精光闪过。
如今的张嬷嬷好
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虽说口口声声都是为了祖母的身子着想,让人挑不出错,可不论是昨夜将她拦在门外,还是方才那句话,总是让她怀疑是在偏帮向挽清。
向挽清:“孙女不知,还请祖母明示。”
她答得坦然,诸荷凉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就炸了毛:“你还说你不知道!”
向挽清如今还站在大堂中央,宋知鸢虽然觉得这事确实是自家清清做的有失偏颇,但还是舍不得她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话,起身把她拽到身边坐下:“都是一家人,弟妹有话好好说。”
诸荷凉还想开口,却被向桓一个眼神止住:“清清,昨日三皇子喜宴之上,你先是一身白衣入席,又当众指责你妹妹是致使侧皇妃小产的凶手,可有此事?”
向挽清:“是啊,怎么了。”
向桓原本以为她会再三争辩,一肚子的逼问与证据都打好了草稿,正准备脱口而出,就听见她竟坦坦荡荡认了,不仅是认了,还神态自若,反问他一句怎么了,仿佛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向桓被狠狠噎了一句,一张清俊儒雅的脸上气血上涌,憋的通红。
邵巧贞见自己从小心疼的二儿子被如此对待,哪还得了,当下怒道:“你还有理了!给我跪下!”
向横与宋知鸢双双一惊,对视一眼,近几年邵巧贞修身养性,
许久不曾动如此大怒。
向横连忙开口:“母亲,万事好说,清清身子弱,受不住罚。”
宋知鸢一双混沌的眸子中如今满是怒意,甚至连眼角都褶子都被撑开了几分:“我是她祖母,让她跪我便成了责罚吗!是受封县主了,有爵位在身尊贵非常,是不是还要我这个老太婆来跪她才对。”
她说着,便假意要起身。
向横自小孝顺近愚,这一下惊的非同小可,在外铁骨铮铮的汉子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儿子嘴笨,还请母亲莫要动气。”
向挽清眉心狠狠一拧。
其实她昨日夜里有一句话没有撒谎,她会放过向挽宁,固然有还向铭熠人情的缘故,但是也确实考虑到了向家的名声,毕竟虽然她一直急着想要分家,却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如今在外人看来,他们还是一家,她就算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忌向横与宋知鸢。
尤其是向横对邵巧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