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用力啊!!”
“不行,产妇受了惊吓,大出血了!”
“孩子,要撑住啊,想想妮妮,还等你来安慰呢。”
“大姐!!一定要撑住啊…”
“招娣,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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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招娣的意识在浮浮沉沉,似乎过去了很久,可又像刚闭上眼睛。
等她睁开眼,她觉得天昏地暗,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梦,一场差点回不来的梦。
“妮妮…我的妮妮。”她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嗓音,哪怕意识还没有回笼,她出于本能,第一时间呼喊自己最怀念的女儿。
“娘,我在。”守在床边的妮妮连忙握住妈妈的手,轻声细语回应,生怕惊扰到她。
金招娣这才笑了,眼角滑落泪滴,“都是娘不好,应该来村口接你的,以后娘每天接送你。”
妮妮也流着泪,可眼神清澈全是喜悦,“娘,我没事呢,不用担心我,倒是娘,你差点,你差点就…”
说完,她实在憋不住,将脸埋在妈妈胳膊上,刷刷流泪,“娘,我一点都没事,你昏睡了两天,只要看见你好好的,我一点都不害怕。”
这对妮妮来说,是无比漫长的两天。
她已经懂事,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可她没时间慌张,没时间自怨自艾,来到医院简单做了伤口处理后,她便和爹、奶奶、姨姨们一起守在产房前。
姨姨们一直在哭,尤其是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时,她们几乎瘫软在地。
爹签下名字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都怪她,为何不跟紧周康,好好跑回家,本来娘月份大了,身子就不好。一听到她出事了,太慌张太担忧了才动了胎气。
送到医院时,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了,差点一尸两命。
好在老天保佑,娘好好的,妹妹也好好的。
春生将宝宝抱来放在招娣怀里,“娟娟来看看娘呀。”
招娣喜极而泣,亲了亲小娟娟的脸蛋儿。
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女儿叫娟娟,男孩叫壮壮。
这是很温馨的一幕,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那人怎么样了!”招娣想到什么,神情一变,“妮妮,给娘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招娣不知道玉米地里的具体场景,只是在赶去的路上脑海里全是各种幻想,把事情想到最差。
没想到什么都没掌握,就先倒下生孩子了。
招娣着急想起身查看,春生连忙按住她。
“不急不急,妮妮没事。”
可招娣心里挂念着,怎么都不放心,非要看个明白。
没办法,春生将旁人都请了出去。
妮妮苍白了张脸,缓缓掀起衣服,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
上面密密麻麻布满结痂的伤口。
这是被人咬破了皮留下的痕迹。
“呜哇…”招娣抽泣出声,“那畜生在哪里,我非跟他拼命不可。”
春生将妮妮抱在怀里,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林叶和裴泽被张警官带走后,做了详细的笔录,然后因年龄太小被转交给镇上的儿童福利机构看管。
春生去看过,两小孩还过得挺不错,好吃好喝天天玩儿。
他也问过张警官,有妮妮胸口的伤口作证,林叶对王权的伤害属于正当防卫,为了防止王权对几个小孩继续做出伤害行为而不得已之下的举动。
照道理说这案件很清晰,待拿到王权的口供后,就可以移交上级审理了。
林叶两人都才五岁,也不会被关押太久。
可问题在于,王权被打得太凶了。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将他衣服一脱,才发现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脸也被抽成猪头。不是说心疼这个人渣,而是他被打成这样,只能全身裹满白纱布,连一个小指头都动不了,更不要说录口供了。
所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王权伤好一点,录完口供,这个案件才能了结。
春生紧紧抱着妮妮,感叹道,要好好谢谢林叶,要不是她,可能妮妮这辈子都要毁了。
招娣更是感动不已,恨不得现在能下床去看小十。
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另一边,金家。
家中已经持续几天的低气压了。
金老爹中风瘫痪在床,就算想说些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干瞪眼。
金老太像瘪了气的气球一般,整个人恹恹的,佝偻着身子只肯守在老头窗前,哪里都不肯动。
金大儿媳肩膀抬不动了,连带一只手动不了,至于怎么伤的,大家都闭口不谈。
金天赐阴沉沉躺在床上。
不洗澡不洗衣服,整间屋子臭哄要命。
金老大也冷着张脸。
这几天他上班,周围同事话里话外总阴阳怪气他,要么就是悄咪咪打量他。
那些目光和碎语如同针扎一般,将金老大的体面扎得粉碎。
他几乎落荒而逃。
他日子不好过,回家脾气也就冲,动则就骂,又骂儿子又骂媳妇儿。
家里鸡犬不宁。
金老太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