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段时间孕肚渐大,谢家的滋补灵药养的她面色红润了不少,大夫说母子康健,她心宽体胖,揽月心里却焦灼了起来,一转眼谢瞻又十来日没来过寻春小榭,着实不是个好兆头。
催促沈棠宁,沈棠宁便总推说今日惫懒、明天不舒服,万一再与谢瞻起冲突会伤到孩子之类的借口,揽月觉着有些道理。
她从来没想过沈棠宁会留了心眼儿骗她,只担心长此以往谢瞻会将自己还有个夫人与未出世孩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傍晚,天光黯淡,揽月守在静思院外冻得瑟瑟发抖。
一听到下人报世子回来了,她连忙欣喜地迎上去。
“世子,我们世子夫人今日身子不大舒服,腹内绞痛,您今晚能不能去看看她,您若是去看了她,她……”
“你说什么?”谢瞻蓦地停了下来,沉声问道:“有没有请大夫,大夫看过怎么说?”
“呃……大夫,来、来过,说是没看出什么,世子夫人忧虑过重。”
“去请后街的陈太医。”
谢瞻对安成道,说罢转身出了门,径直往寻春小榭的方向。
揽月目瞪口呆。
刚刚她那是瞎编的,说沈棠宁不舒服,担心谢瞻不在意,才故意往重了说……
她、她还没来得及和沈棠宁通气!
揽月急忙跟上去,急得抓耳挠腮。
想提前回去通气,奈何她压根追不上谢瞻的步子。
寻春小榭。
屋里点着灯,暖意熏人,内室里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阵阵。
谢瞻掀帘进来,听到笑声微微蹙眉,看向揽月,揽月惊慌失措,忙要进屋里去寻沈棠宁。
谁知恰这时,沈棠宁怀中抱着绵绵,和锦书、韶音两个丫鬟说说笑笑地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谢瞻站在屋里,三人皆是一愣,笑声戛然而止。
屋里烧着地龙,沈棠宁怕热,在闺房里便随意了些,着一件葱白色的挑线金丝纱衫,衫子轻薄,遮不住一身白馥馥的香肌雪肤,就连内里水红色的缠花抹胸小衣都若隐若现。
月份大了之后,她的胸口飞涨,从前的小衣有些紧了,小腹隆起,腰肢却依旧纤细,衬得胸前一抹高耸的雪腻峰峦,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颤颤巍巍,十分可观。
沈棠宁看到谢瞻的目光直勾勾地就落在了她的胸前,惊呼一声捂住了胸口,慌忙转过身去。
“世子你……你怎么又不打一声招呼就进来了!”
韶音小声埋怨,一面和锦书两个胡乱给沈棠宁披上衣服。
穿好外衫,沈棠宁小心扭头去看,谢瞻在背对着她喝茶。
她咬唇,心生畏惧和抵触。
那日在郑国公府发生的事情,谢瞻怒发冲冠的模样,至今回想起来她仍心有余悸。
她讨厌谢瞻,不想见他,也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不是你不舒服,让丫鬟去找的我吗?”谢瞻不悦。
沈棠宁吃惊,她何时让人去找他了,是疯了不成?
一抬头,揽月正冲她挤眉弄眼。
沈棠宁明白了。这个丫头居然还不死心……
沈棠宁的沉默不语在谢瞻看来就是默认。
既然打定主意故意装病骗他过来,至少应该收敛一些,哪里有病人像她这样病中面色红润娇艳?
上个男人为了她要死要活,转眼她就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装扮得漂漂亮亮来勾引他,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他就不应该来理会她的死活。
谢瞻心里也不知还是生气还是什么别的情绪,烦躁地呵斥她,“你穿好衣服没有,你准备就这样和我说话?”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差劲,像是故意来找茬似的。
沈棠宁看着他写满不耐的后背,眼眶禁不住泛上一层难堪的湿意。
他既然讨厌他,就算她是病得要死了,还来找她做什么!
但她竭力忍下去,坐到谢瞻的对侧。
“我现在好多了,世子若是有事,我便不耽误你了。”她抿了抿唇,说道。
谢瞻闻言便朝沈棠宁的腹看去,沈棠宁下意识地抬手捂了一下衣襟,垂下脸儿。
幽幽烛光下,她乌发如云,肌肤如玉,一缕散发懒懒地绾在玉白小巧的耳上,耳垂上的珍珠耳铛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地荡着,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响。
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她做来却有股难言的妩媚风情。
谢瞻晃了一下眼,旋即便迅速扭过头。
半响后说道:“你身上也没什么可看的,”顿了顿,冷冷哼一声道:“又不是没看过。”
男欢女爱,人之伦也。
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世人多谓人间至乐,推崇情之所至,顺其自然。在小皇孙的寿宴之前,沈棠宁和谢瞻完全是一对陌生人。
两个陌生人生了肌肤之亲,还开了花、结了果。
在遇到谢瞻之前,沈棠宁从未体味过这种滋味,她与萧砚虽是恋人,萧砚尊重她,两人便始终恪守本分,从未生过逾矩之举。
那一日午后两人都饮醉酒,她意识不清,只记得朦朦胧胧中男人摁着她的身子,把她弄得又疼又羞,他也不曾怜惜半分,只顾自己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