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 年,三月的皖南安庆,春意盎然,桃花盛开,犹如一片粉色的海洋。父亲把我领到了乡政府,大表娘和刘主任,早已站在乡办公楼的轮廊上。父亲和她俩寒暄了几句后,我就被领到了校长办公室,不一会儿,班主任就把我带到了班级。课已经在开始上了,只见,黑板上写着“代数”两个字,仿佛是两个小精灵在跳动。
我急忙拿出了刘主任给我买的书包,犹如饿虎扑食般的、打开了数学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黑板,如海绵掉进水里,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
“新来的同学,你回答什么叫代数”,夏老师用手指着我说,同学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齐刷刷地照到我身上。这时我才如梦初醒。“啊,我、我,老师,我来得仓促,没有来得及完全理解”。我站起来了,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刚才你那认真听课的态度,值得同学们学习,请座下”。夏老师用手做了个手势,微笑着说。
时间很快,下课的铃声响起了。“同学们今天是进初中第一节数学,下课后要认真复习,朱楠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夏老师领我到了他二楼办公室。
朱楠你家住哪里
岭头大队,山塘生产队
啊,那上学有5公里远吧
对,老师
家中有那些人,父母亲是干什么的呀?
“我爸妈种田的,兄弟6人,我排老二,哥哥比我大7岁,四个弟弟,相互隔2岁”我答道。
“下个周起,每天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复习小学数学行吧”?夏老师用慈祥的眼光看着我。
“好!可以”我高兴答道。是呀,我小学没有连续学习,连乘法口诀表,还一知半解,综合加减乘除就更不行,早希望有人帮助,一块心病终于摘下了。平时半小时回家,不到15分钟就到家了。
周末两天,很快过去了,夏老师给我了一本二年级的数学书,让从头开始复习,每天都要天黑时才能到家。
这年,赶上冬改秋招生多复习半年,基本能跟上老师讲课的节奏了。听起来也轻松多了。
学校的团书记,正好是我班主任,一天政治课间隙,让我到办公室去,他拿出了一份入团申请表,看着我:“校团委决定你加入共青团,这是申请书,你填一下吧”。
“谢谢老师”,我感激的说着,拿着申请书愉快的回到教室。
有班主任和数学老师的关照,我还是小学老样子,担任班劳动委员和小组长。放暑假了,初一也结束了。
金灿灿的稻子也弯腰了,“双抢”很快开始。这时爸的心脏病也犯了,时好时坏。哥哥在舅爹家学瓦匠,家中8亩田也就只有我和母亲干了。
母亲说:“你不是真正的老二,你哥脚下还有一个,叫训康,三年自然灾害时,一岁半饿死了”哥就比我大7岁。他身体很弱,没有我体壮,父亲他又有病,只能煮煮饭,干一些协助的事。
很快暑假悄然划过,我洗干净衣服,带着黝黑的脸孔来到了教室。
同学们,以《暑假》写一篇作文,这个暑假对我是感受最深的。抢收稻谷、热火朝天的场面,是我在“双抢”中的感受,当晚就写出来了。
第二天,老师让我班上,毛笔字写得好的姜明莲抄了下来,放到校报刊栏里。同学们看了都纷纷称赞。
以后校报刊栏里,不是配上我的作文,就是我日记。
“朱楠,楠楠”一个清脆甜蜜的叫声。
“怎么啦”我询声望去我班文体委员郑丽丽红着脸站在梧桐树旁对着我叫。
“怎么啦”我问着,走到他身边,她红着脸马上就跑开了,真是莫名其妙。
以后我每每跟女生说话,她都抢过话茬,然后又故意不理我,弄得我要尴尬有多尴尬。“怎么啦,我在那儿得罪她了”
我纳闷着,后来才知道,这是女生对我的示好,当时已经18岁了,对这事还是个白痴。
转眼已到初二。我的学习成绩也蒸蒸日上。
“叮当、叮当”,上课的铃声已响起,同学们都回到了座位。
班主任叫我:“朱楠,到校礼堂开会”
校礼堂内红旗飘扬,庄严肃穆,主席台中央那个金色的团徽,象初升的太阳。台前中央的横幅上:秉承红色基因,传承革命薪火,让人肃然起敬。台前松柏刚劲挺拔。雄壮的团歌拉开了会议的序幕,校党委谭书记站在主席台中央,致着开幕词:“眼中有乾坤,……心中有热血”,他慷慨激昂的致词,使我热血沸腾。校团支部朱书记宣读了新团员名单,在场的团员起立、举起右拳,面对团徽,庄严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终身”。这洪亮的声音、激荡着青春的热血与心怀。我作为新团员代表发了言:“今日少年怀宏志,……必将谱写新华章”。这样天就黑了。
我急急忙忙的赶到家。屋内光线昏黄,父亲靠在椅子上蜷缩着身躯,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哎哟”的低吟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双手绵软的搭在扶手,身子微微颤栗着。家中的鸡满地躲窝,猪饿得“咕咕”的狂叫,老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