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蓝桉转身走了,她不会责骂沈漾,因为她知道苏柄饶不了她,虽然小事上,苏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此事其实父亲早就知道。
“老爷老爷,那些人都走了,他们说今日喝多了,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下人跑来苏柄茶室。
苏柄喝着茶不急不缓,“好知道了。”
其实苏蓝桉那日就已经告诉了他,不然每日她夜里出府,真当苏柄年事高耳朵聋?
起先苏柄也是担心,但他知道是摄政王的意思,也便不再担心,不然光凭小八皇是没这么大能耐的。
苏柄在上一事药出问题一事上,摄政王没有责罚,反而给了奖赏还让他官复原职,这对苏家来说已经是个天大的恩赐。
今日本来他想着这事出了,怎么解决才是最好,没想到女儿不费力气堵住悠悠众口。
儿时她看的那些律法看来也没白看,他从未想过女儿会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他是朝中御医,律法知晓不触犯便好,可不曾想女儿背的滚瓜乱熟,就为了儿时她曾说过的那句:
【我若是能当朝为官,我定会熟背律法,将它们刻进我骨髓,印在我心里,不会冤枉好人,也定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却觉得她天真,于是说:
【你若当官也是女医官,会律法也不能坐堂判案呀。】
她说:
【再小的官也是官嘛,只要当官就要对的起自己的责任与良心,不能辜负百姓呀。】
天呢!现在她竟然成了帝师,苏家祖坟冒青烟。
祖宗八代都显灵了。
沈漾回到房中看见房内门紧紧关闭,她在门外开始抹眼泪,“老爷,妾不知道那小贱人竟然扰了凝儿及笄礼,她现在仗着背后摄政王做靠山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
苏柄面色早已乌云迷雾,只听见屋内传来茶杯破碎声音,随后破门而出。
沈漾看见苏柄一张脸狰狞不已,就像恶鬼索命一般,“小贱人?”苏柄冷嗤,“你是在说我是老贱人了?”
沈漾当即脸色煞白,像刷了一层白漆色,她僵在原地,青天白日那寒意已经从头到脚凉了一片。
“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蓝桉一个女子怎么能成帝师?女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在闺阁之中,到处招摇成何体统?”
苏柄大喊:“取家法,叶麟!”
叶麟是苏柄身旁最忠实也是最正义的仆人,他点头,“是!”
沈漾一听手不自觉抖了起来,两腿发软,瞬间冷汗湿透后背,“老、老爷你不会要对我行家法吧?”
苏柄一张脸面不改色,宛若只认理不认人的判官,他怒极反笑,“沈漾我本觉得你年轻有点小女人的之气喜欢玩闹是你的天性,可今日是什么日子?是你亲生女儿及笄之日,如此重要之日你竟然不顾我脸面,不顾整个苏府荣誉,也要给蓝桉使绊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老爷,家法已取。”
苏柄将叶麟手中戒尺接过,他双目喷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跪下。我让你知道什么叫难过。”
沈漾慌了神,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下,完了,他知道苏柄真的生气了,她柔柔弱弱抓着苏柄袍衣,一张明艳小脸眼泪纵横,“老爷,你变了,变得是非不分,以前你说过女儿不能抛头露面,如今蓝桉不仅抛头露面还在街上开了药铺,你难道不知道吗?”
“蓝桉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她有志气,她深明大义,今日你让她当众难堪,她没有出手扇你是看在你怎么也是苏家姨娘份上,对你已经仁慈,你现在竟然还不知错在哪里。我今日若是不行家法,整个苏府都说不过去,下人将你以你为例子。”
沈漾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我知错,我知错。”
苏柄提起戒尺指着她鼻子,“你错在何处,说对我今日便不行家法。”
沈漾转动眼睛,“妾不该扰了凝儿及笄礼,不该骂那小贱人,不不,不该骂蓝桉是小贱人。”
“啪!”
戒尺重重落在她胳膊上,“无可救药,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般?竟然还不知道错在哪?”苏柄看向仆人叶麟,“叶麟你来说说,她错在何处!”
叶麟点头,“姨娘错有三,一则不该在及笄之日多言,凭空捏造无证实之事,是犯了七出之罪,挑拨离间。二则不该嫉妒已故蓝夫人之女,也是犯了七出之罪。三则身为苏家女主人不该与下人合谋算计她人,监视他人。”
苏柄苦笑,“连一个下人都懂得道理,你身为苏家女主人竟然不知?七出之罪你犯了二条!叶麟拿笔墨纸砚,我要休了你!”
休、休妻?
沈漾一听慌了神,开始泪光滢滢,言语激动,“老爷,老爷妾错了,是妾错了,妾都认,妾不该听那东院的面婆子胡诌,是她告诉我的,老爷,你不能修了我。”
苏府下人都在暗处看热闹,苏凝也跑出来,“爹你不能休了娘,娘虽然有错可苏蓝桉扰乱我及笄也是错。”
“给我滚!你的账等会再算!”
苏柄用力给了她一戒尺。
西院沈漾房里丫头听见休妻的下人赶紧跑到东院,她站在暮星门朝着院里喊,“蓝桉大小姐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