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蓝桉垂着眼睫,瞅着书中诗词不管看哪一句都似一阵春天的风拂过她眼角眉梢,那些字就像长了腿一样开始在龙案上跳跃,朱窗传来的风不知是风动,还是是自己春心动。
她猛然合上书卷,眸底的星辉径自漫开在眼角。
“苏少师你可是在想国舅?”
唰~
她脸颊染上一层红晕,“我、没,主上别乱说。”
安之佑粲然一笑,拉长了声音,“没想为何眼睛从一进来就一直看向国舅案几?”小八皇凤眸跟摄政王一样美的不可方物,他唇角笑意攸然蔓延的更多了,“国舅今日也是上朝我问他,他好像都没听见,那双眼眸盯着他手中那夜书愣是半晌都没翻过,根本就是心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苏蓝桉一听静静凝视他半晌都吭不出来声,难道摄政王在想什么人吗?
她在皇帝面前怎能露出小女儿娇羞态,真是有为师者,她当即下跪,“恕小的没尽到师者职责,请主上请罚。”
安之佑当即站起身赶忙将苏蓝桉扶起来,“苏少师您不必在意,朕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苏少师不也经常说遵循本心吗,苏少帅宁可下跪领罚也没有否认是在想国舅,说明就是遵循本心,这样一位不修饰之人朕为何要降罪?”
苏蓝桉站起身,她瞬间就知道为什么先帝会选小八皇当皇帝了,因为他有一双看穿人心的能力,还有一颗感同身受的心,这是何其难得?
他这双眼睛实在太像他的国舅了……
“主上、还是请您责罚,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安之佑知道苏蓝桉不是故意的,于是他双手将苏蓝桉拉过将按住她的肩膀,“想念一个人是无时无刻的,是无形无状的,就像朕今日上朝也在想苏少师您说的话。”
安之佑不疾不徐言语间眼底染上了一丝温柔之后手从苏蓝桉肩膀上拿下来,双手负后道:“如果可以,苏少师可否答应朕,明日与朕一同去祭天?”
“祭天?”
安之佑颔首,“正是。每年四月皇家都会祭天,少师明日也来,今日之事朕既往不咎怎样?”
苏蓝桉微微一怔,祭天……她知道了,可祭天是皇家之人才能去的,她只是一介江湖小小医师怎么配得上皇家祭天呢。
“可我不是皇家人,这不于理不合吧?”
安之佑摇头,“苏少师此言差矣,您是朕的帝师对吧?那朕的老师就是朕的人,怎能不是皇家人?”
天呢!苏蓝桉觉得小八皇脑子太好使了,这确实无可厚非啊,她是皇帝老师,她要说不是,那教他才是于理不合。
她败下阵来,而且还是败在一个八岁孩子手里。
她拱手正色道:“一切听从主上行事。”
安之佑眯起眼睛,凤目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他知道国舅今晚不会来,她见不到应该会难过吧?
不过明日她就能见到了。
安之佑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见到她,她为他诊脉,喂他吃药,给他糖山楂,帮着他跟国舅说话那时起,就希望每日都能看见她……
经筵结束后,安之佑告诉苏蓝桉不必等国舅,先行回去便好,穆宁不在皇帝派别人送她,她婉拒,告诉皇帝她要去一趟尚栖阁,将那日好像见到裴梓枫的事情说了。
因为她不敢与皇帝扯谎,欺君是万万不能的,只能阐述那日不小心失了礼,小八皇非常理解,小八皇说裴梓枫为人非常好,只是人有一些风流,若能与他成为朋友也挺好的。
苏蓝桉往西楼那边走去,宫里尚栖书阁这里是没有守卫的,偌大的皇宫这么黑她还真有点害怕。
夜色渐浓身后风声鹤唳,草木随之摇曳,四周神秘又安静,她没有见过白日里的皇宫,只是在晚上来过。
她身上不知为何起了冷意,明明春风不冷啊。
她瞧见不远处好似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一袭黑衣面部遮着,瞧见她突然转头就跑。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追了上去,气喘吁吁抬头看见匾额上面的字:御药房。
这时她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在靠近,她一个侧身躲了起来,好在今日着了一身暗色衣服现在与黑色融为一体。
是个男人,一身夜行服遮面,身高瘦小,黑夜中行动迅捷有速。
大晚上鬼鬼祟祟来御药房绝对不是好事。
她后背惊了一身汗,第一次在皇宫发现这等子事,现在到底要如何。
她瞧见那人左右张望翻窗进了内部,她悄悄蹲下,那人在干什么?好似是在换什么药材。
御药房……那不就是皇帝的药房?
天呢,他该不会要给皇帝下药吧。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此人。
她在身后仔细打量这附近什么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唯独有一些轻飘飘的药筐,这也没用啊,指定打不晕人。
不过前面那个磨药的石碾倒是能打晕,如果幸运的话,可能直接打死。
可是这东西街上她那处药铺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是她跟柴胡还有银夏三个人勉强才搬得动。
等她搬起来,估计自己也被灭口了。
这要是喊,瞧着那人刚才那两步绝对是个练家子,皇宫里的人绝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