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月底,还有不到半个月院试就要开考,谢沧渊已经半个多月没回家,休沐日也留在私塾里念书。
喻今朝定做的铜锅已经到手,她模拟了考棚里的条件,用铜锅煮了一窝粥,洒上蔬菜碎和肉松,给家人品尝。
大家连连称赞,觉得十分美味。
饭后庄巧梦提着一篮子野果野菜登门。
“我家和张家已经相看过,双方都挺满意,张家马上就会请媒人上门,多亏了有你帮忙,我没什么能回报,这些野菜野果都是新鲜摘的,你一定要收下。”
喻今朝把篮子接过,进了灶房把野菜野果倒进自己的篮子了,再把空篮子还给庄巧梦。
“恭喜你得偿所愿,婚期定下了吗?”
“哪有这么快,亲都还没定。”庄巧梦笑道:“不过张兆年纪不小,张家希望今年内成亲,我自己也想快些成亲。”
喻今朝了然,成亲以后庄巧梦就是张家人,庄家就没法继续压榨她了。
两人相视一笑,庄巧梦告辞。
下午,张荣娘和谢麦冬拿着针线一起过来,两人知道院试临近,喻今朝心情紧张,于是特意来陪她。
“听说许八郎又闹起来了。”谢麦冬说。
喻今朝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又怎么闹了?”
“张盼儿的爹娘大张旗鼓给张盼儿招亲,听说有个住在七贤镇的人有意,那人是个赌鬼,赌钱输了就逼前妻去陪男人赚钱,他的前妻受不了侮辱撞墙去了。”
张荣娘唏嘘不已:“嫁给这样的人,不就是跟进了那种地方一样吗,若是真的,张盼儿这辈子算是毁了。”
她毕竟与张盼儿有过交情,听见张盼儿的境况,心里还是不好受,可她又实在帮不了张盼儿。
喻今朝却不觉得张盼儿的爹娘真的会把她嫁给那个赌鬼。
那赌鬼赌输了都要卖老婆,怎么可能愿意出那么多彩礼钱,说不定是谣言,又或者,是特意说给许明谦听的。
许明谦因为过年前自己爷爷的一跪,老实了几个月,听说张盼儿可能要嫁给别人,果然按捺不住又开始闹。
喻今朝去村学的时候,许明礼顶着一双黑眼圈,委婉地询问白天能不能把一双儿女送去谢家找谢仪景玩。
实则是因为家里闹哄哄的,他不想一双儿女留在家里。
喻今朝一口答应。
进入四月,喻今朝连八卦都没心情听,一门心思都在院试上。
她每天夜里在图书馆里翻资料,给谢沧渊划重点,又拜托杜老板找商队打听时事,尝试着押题。
“今年河西地区大旱,朝廷赈灾,说不定考题会从这方面出。”
谢沧渊摇头:“夫子说学政大人前年在别处任职时就出过大旱的题目,这次也许不会再出。”
喻今朝觉得有道理,却说:“反正你有空也看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我明天写一篇文章,夜里拿进来给你批改。”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两人之间,直到出发前一天,谢沧渊从七贤镇回来。
喻今朝早就给他收拾好了行李,除了衣服和锅碗,还塞了一堆零嘴,让他平时吃,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以及一袋子碎银。
当天傍晚,喻今朝盯着谢沧渊,让他用铜锅煮一锅粥,确定谢沧渊会煮以后,她才放心。
第二天清晨,谢沧渊背着包袱和家人告别。
谢奶奶将他送到门口:“沧渊,考不考中都无所谓,身体要紧,知道吗?”
谢沧渊微笑点头:“奶奶,我知道了,我一定保重身体,夫子这次也跟着去,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谢康拉着骡车等在门口,他送谢沧渊去七贤镇。
谢平提着包袱跑出来:“十七哥,我陪你一起去凌州府,路上我来照顾你。”
谢沧渊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不用特意为我跑一趟。”
谢敬山道:“沧渊,你就让他跟着去照顾你,别家的书生都有书童照顾,你身边也要有人。”
“真不用。”谢沧渊哪里能让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孩子照顾自己。
谢平道:“十七哥,你救了我一命,你就让我报答你吧,顺便也让我跟着去凌州府见见世面。”
谢康也说:“沧渊,你就让阿平跟着,他总想着要报答你,而且春耕结束以后家里没多少活干,不缺他一个。”
说到这个份上,谢沧渊只好答应下来,他肯定不会指使谢平干书童的活,就当做带谢平去凌州府游玩吧。
他们出发以后,喻今朝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这还是第一次送谢沧渊去考试。
从前两人都是一起进考场的。
为了扫去莫名其妙的心情,喻今朝再次把目光放在赚钱大计上。
不好意思了,她要赚科举钱。
当天夜里,喻今朝钻进图书馆,连画几张设计图,一顿操作后,桌上多出来几个成品。
第一个是穿状元衣服的钩针小玩偶,手里拿着「金榜题名」横幅。
第二个是一条红色鲤鱼正在做跃出海浪的动作,预示鱼跃龙门。
第三个是一个文昌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