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姐姐,这事你一定不能掺和。”喻今朝认真道。
张荣娘不解:“为什么,我不过是当个说客,又不花钱,为什么不能帮忙?”
谢麦冬也问:“喻姐姐,如果荣姐姐能说服许八郎的家人接受张盼儿,岂不是促成了一桩姻缘,为什么你要反对?”
喻今朝真当两人是朋友,对她们掏心掏肺解释:“他们小两口感情和睦的时候自然念着你的好,要是将来感情出问题了,说不准就要怪到你这个月老头上。”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怎么会感情不好?”张荣娘脱口而出。
喻今朝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凭借她上一世在互联网上看过的各种新闻和网友吐槽,她太明白“情比金坚”这四个字有多难得。
她的爷爷奶奶和父母,以及谢沧渊的父母已经是她认知里非常恩爱的夫妻,却也是时不时就会吵架,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家境殷实尚且如此,何况是其他夫妻。
“荣姐姐,你是成了亲的,你应该知道夫妻两个一起生活,光是有感情可不行,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都是基础,还有婆媳妯娌姑嫂关系,哪一样没处理好都是大麻烦。”
张荣娘头皮发麻,她深有同感。
出嫁前她娘总是被她奶奶欺负哭,因为是儿媳妇,身份上低一等,她娘只能忍着,背地里偷偷掉眼泪,她爹一开始哄过几次,后来不哄了,一见她娘哭就连忙躲出去。
所以给她挑选婆家时,她娘格外在乎婆家人的品行,千挑万选才定了谢康,她出嫁以后果然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关系再融洽,多少还是会有些矛盾。
喻今朝接着说:“荣姐姐,我问你,张盼儿的爹娘是不是把儿子当成眼珠子疼爱,舍不得他们干活?”
张荣娘连连点头:“没错,盼儿家在张家村出了名,他娘生盼儿的时候伤了身体,好几年才又怀上,后面生了几个儿子,每个都疼得不得了,秋收都舍不得他们干重活。”
喻今朝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家庭太吓人了。
“听你这么说,张盼儿的弟弟们年纪还小,至少要过好几年才能娶媳妇,那几个弟弟又不干活,张盼儿一出嫁,他们家还有人干活吗?”
张荣娘愣住。
“如果家里没人干活,你觉得张盼儿爹娘会不会叫她回去干活?两个村子只隔了一条河,走几步路就到了。”
“你都说张盼儿很孝顺,估计会回去帮忙的,一天两天无妨,若是天天都回去,你猜婆家会不会有意见,许八郎夹在爹娘和妻子中间,你让他如何自处?”
“还有,干活也就罢了,要是她的爹娘伸手找她要银子,那又该怎么办?”
张荣娘脑子晕乎乎的,她压根没考虑到这些事情。
张盼儿来找她哭诉的时候,她只觉得张盼儿的爹娘太过分,居然狮子大开口,也觉得许八郎的家人太过分,居然棒打鸳鸯。
被喻今朝一点,她才明白过来,背后居然这么可怕。
“所以说,许八郎家人不同意这桩婚事情有可原,他们是真心为许八郎着想,两个人成亲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是背后两个家庭的事。”
谢麦冬闻言心底难过:“那张盼儿该怎么办?又不是她的错,难道她就不能幸福吗?”
喻今朝道:“她想要幸福有两条路可以走,就看她愿不愿意。”
谢麦冬抬头看她,张荣娘也竖起耳朵听。
“第一条,就是她狠下心来,出嫁以后专心操持自己的小家,别的出嫁女怎么尽孝,她也比着来,别太超过,她家里有好几个弟弟,许多事情轮不到她操心。”
张荣娘叹了一声:“若是她真能狠下心闹一闹,她爹娘也不会咬死五十两彩礼不松口。”
“既然这样还有另一条路,她远嫁,距离张家村很远很远,远到无法和娘家来往,自然就不会再被娘家人拖累。”
谢麦冬猛地摇头:“这怎么行,我娘说姑娘不能嫁得太远,否则以后在婆家受了委屈都没娘家人撑腰。”
喻今朝拍拍谢麦冬的脑袋:“张盼儿那样的娘家不拖后腿就不错了,哪还能给她撑腰,她这么能干,没有娘家说不定过得更好。”
谢麦冬觉得有道理,她又问道:“如果远嫁,她岂不是不能和许八郎在一起?”
喻今朝还没回话,张荣娘便说:“哪有这么容易能两全其美。”
“荣姐姐,我说这些是想劝你不要做这个媒,就算现在张盼儿真的如愿以偿嫁给许八郎,他们两人将来的日子太平不了,时间长了总会生嫌隙,你这个媒人平白被埋怨。”
张荣娘内心动摇,却又想起刚才张盼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还是存了一分不忍。
“今朝,你别吓我,应该不至于吧。”
喻今朝见张荣娘还心存幻想,决定下猛药。
她夹着嗓子假哭:“张荣娘,都怪你当初给我做媒,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我早就嫁给了别人,不用受今天的苦。”
紧接着她压着嗓子,叉腰怒气冲冲道:“张荣娘,你是不是和我们许家有仇,给我们八郎说了这样的媳妇,我们现在家无宁日都是拜你所赐,你必须给个说法!”
张荣娘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