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喻今朝跟着谢沧渊一起去村学,李夫子收到布料后十分欣喜,连声说要等老母亲寿辰时请他们来吃席。
谢沧渊找个借口拒绝,他们和李夫子的关系没到那么亲密的程度。
李夫子却是想到了李兴邦,他以为谢沧渊不想和李兴邦见面,于是并不勉强,几句话就转移了话题。
喻今朝告辞,谢沧渊送她出门。
“等等,你头上有片落叶。”临别前,谢沧渊突然说道。
喻今朝下意识抬手,被谢沧渊一把抓住:“你忘了自己现在梳了发髻?你这随手一抓,发髻乱了是要披头散发回家?”
“那你帮我拿掉,快点。”
谢沧渊走近喻今朝,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把早就藏在袖子里的树叶递给喻今朝。
喻今朝随口吐槽一句:“这么大的树叶落我头上,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沧渊说:“不出奇,你反应迟钝。”
喻今朝锤他的肩膀:“这和反应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存心想撩架?”
谢沧渊笑道:“我错了,不耽误你时间,你先回去吧。”
喻今朝哼哼两声,扭头就走,谢沧渊紧跟着回到村学里。
不远处,赵青青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一刻,她终于彻底清醒,她放在心尖,始终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已经成亲。
他已经有妻子了。
她等不到了。
喻今朝回到家没多久,张荣娘和谢麦冬便登门。
张荣娘发现怀孕以后休息了好几天,济世堂的大夫说她身体无碍,胎儿怀得很稳,回来以后她便迫不及待再次开工。
谢氏家族其他人都在做提袋,只有张荣娘和谢麦冬两个熟手做帽子,喻今朝把她们叫来,是要教她们做麋鹿帽子,以及新设计的春节限定款醒狮帽子。
谢麦冬突然说道:“喻姐姐,你知道赵青青定亲了吗?”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喻今朝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谁,她随口问道:“她定了谁家的儿郎?”
谢麦冬道:“是镇上一家陶器铺子的少东家,听说是她大哥牵的线。”
张荣娘真心感叹:“不错的婚事,当少东家夫人多好啊,就是以后孩子不能科举,不过本身有本事考中的人就少,还不如安安分分守着铺子过安稳生活。”
谢麦冬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只是觉得很奇怪,赵青青之前一心一意等着十七哥,她家人劝过骂过,她都不肯说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
“麦冬,别说这些了。”张荣娘打断谢麦冬的话,又小心翼翼看了喻今朝一眼,担心喻今朝听了不开心。
喻今朝却说:“别啊,麦冬你说,她怎么突然变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张荣娘看着喻今朝清澈八卦的大眼睛愣了一下,随后无奈一笑,她真是白担心了,自己这个弟妹心大得很。
谢麦冬顺着喻今朝的话道:“我也不知道,听说前几天赵青青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出来以后就说同意定亲。”
喻今朝心里还是替赵青青高兴,赵青青这人给她的观感不好,不过说白了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脾气不好但总归没干过什么坏事。
张荣娘突然问道:“麦冬,你今年也十五了,是不是快要好事将近?”
谢麦冬脸蛋一红,羞涩回答:“荣姐姐,你别打趣我,我娘说还想留我一年。”
喻今朝知道谢麦冬家的情况,她有位堂姐已经定亲还未出嫁,男方家有长辈去世,需要守孝,只能压后婚事。
这年头成亲讲究长幼有序,当姐姐的还没出嫁,当妹妹的就不着急,所以谢麦冬父母不急着给她定亲。
喻今朝有点接受不了年纪这么小的姑娘被催婚,却也知道这是时代的特质,她改变不了,干脆扯开话题,三人很快聊起了其他。
谢仪景从外面跑进来,对张荣娘道:“九嫂嫂,张家村有位姐姐来找您。”
张荣娘脸色茫然,不知道是谁,她放下针线道:“我回家去看一看。”
半个多时辰后,张荣娘回来,脸色忧伤,眼角挂着泪水。
喻今朝吓了一跳:“荣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我家的事。”张荣娘叹着气坐下,重新拿起针线,却没了心思继续干活。
她终于还是向两人倾诉:“刚才是我娘家那边的一个远亲过来找我,她是个可怜孩子,家人对她不好,好不容易有了两情相悦的人,对方父母却不同意。”
那远亲的名字叫张盼儿,是家里的大女儿,出生后因为是女孩被家里人嫌弃,等后来她的爹娘陆续生了好几个儿子,她的日子更加难过,除了要做家务活,还要照顾几个弟弟。
“盼儿很勤快,干活利索,我们张家村找不出第二个比她好的姑娘,只可惜她爹娘不干人事,放话说谁能拿出五十两彩礼就让盼儿嫁给他,吓得没人敢上门。”
“五十两?”谢麦冬大吃一惊:“我堂姐定亲时不过要了十两彩礼。”
张荣娘又叹了一声:“所以说盼儿可怜,她乖巧又能干,要不是家人狮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