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秦烈派出的各路哨骑陆续返回,很不幸的是,他们都是空手而回,也就是说方圆几十里地面,根本没有人烟居住。
“折可存,丰州的方向在哪个位置?”现在没有参照物,只有依靠丰州所在的位置,来进行判断行军方向。
“丰州在黄河南岸,从麟州方向出发,沿长城往东北方向直走五百里,便可抵达丰州。”折可存连忙回道。
“我们离开长城已经五天了,至少走了两百多里,如果按正常的路程计算,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振武。”
“但现在根据侦查情况来看,咱们方圆三十里内,肯定是没有城池存在。”
秦烈虽然脑海中有无数的知识,但后世河套蒙古这一块,他可没有来过,对于这片区域情况,他也是一片空白。
“主公,丰州在东北方向,如果张俊手中的地域图没错的话,振武就应该在西北方向。”
“现在我们只能背河而行,才有可能找到振武。”
折可存好歹戍守边境多年,在沉吟之下,他说出了的他的观点。
“你说的不无道理,明天大军往西北方向前进。”秦烈想想,遂道:“戴宗,传我军令,告诉张俊明日往西北方向行进。”
“史进,今晚你率领游骑巡哨,做好警戒,以免发生事故。”
“末将遵命。”史进、戴宗二人,连忙起身拱手应道。
翌日,天空下起毛毛细雨,气温也变得寒冷了起来。
而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也就是说明天就是元日除夕。
头戴范阳笠,身披蓑衣骑在马背上的秦烈,策马从队伍边上一路打马而过,看着那一张张坚毅熟悉的脸庞,他的内心不由闪过一丝不忍。
“雷横,传令下去,再走二十里,若没有敌情,咱们就撤回麟州。”
秦烈虽然是统帅,但他同样明白,士兵也是有情绪的,一味的索取,最终导致的结果,只能是军心涣散。
更何况在汉人的风俗之中,元日正月那是迎春接福的日子,是不能杀生见血的日子。
否则接下来的一年,都不会有好运气。
当然,这些都是迷信,但这种风俗,却在华夏延续了几千年,既然存在,那自然就有合理的地方。
所以这个时候,秦烈为了安抚军心,也不得不做出决定。
正午,秦烈率军在一条不知名的溪流便是宿营,伙夫们则忙着埋锅做饭。
沿着溪水上游望去,那是起伏的丘陵地形,虽然都是低矮的山丘,加上这阴雨天气,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这个时候的视野和能见度,都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面对这个情况,原本就打算撤军的秦烈,自是更没有了继续前行的打算。
在丘陵北面的临时营地中,正在喝着羊肉汤的张俊,脸色也是一阵阴沉。
坐在他身边的两名军都虞候,则是他的结拜兄弟赵密和张守忠。
“大哥,吃饱肚子,咱们就得撤退了。这次劳师远征,回去之后,丞相大人就算不怪罪,只怕那些将军们,也必然会嘲讽不断,今后咱们兄弟可就再难有出头的日子了。”
张守忠有些憋屈的啃了一块烤得酥软香脆的面饼,狠狠的咀嚼道。
“三弟休要丧气,丞相大人英明神武,岂会因为一战而怪罪大哥?”赵密和张守忠都是禁军出身,因为善于骑射,精通兵法韬略。
之前在汴京的时候,曾在后勤部短暂进行过整训,后来以都头身份,编入常胜军骑之中,充实基层战斗力。
后来张俊被征召入京,加入常胜军骑中担任副统制后,三人义气相投,结拜为异性兄弟。
而这个时候赵密、张守忠都因为军功,升任为营指挥使,前不久二人在西北的几场战斗中,又有立功表现,得以升任军都虞候。
“二弟说的是,我张俊的前途,只在丞相手中,别人说什么,又能奈我何?”张俊一口喝干手中的羊肉汤,起身拍了拍手。
“咱们派出的探子,怎么还没回来?”刚才扎营时,张俊就让赵密派出一队游骑巡哨,这都大半个时辰了,却没有一人回来,这明显不合理。
像这样的临时游骑巡哨,范围都不会超过十里,无论有没有敌情,都会有人不断返回通报消息才对。
“刘队将向来稳重,这么久没有消息,这确实有些不对劲。”赵密也连忙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常胜军骑的统制王进、呼延灼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张先锋,主公要求的撤退的时间到了,我们是不是下令伍拔营?”
王进早年在禁军之中担任过教头,又在西军中效力过,之后又跟随秦烈身边多年。
为人敦厚的他,心胸宽厚,对秦烈更是忠心耿耿。
张俊的才干,他是清楚的,否则他也不会举荐他,这次虽然张俊无功,他不但没有怠慢他,反而多有安慰。
王进的宽厚仁义,同样也赢得张俊,以及常胜军骑中一众将领的敬服。
“王统制,刚才扎营的时候,我派出的游骑队哨,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我怀疑他们可能遇到敌人,或者发生了意外。”
张俊正色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