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叫人了?”老人看面相就很不好惹,眼睛直勾勾盯着路奕。
路奕端着冒出尖的饭菜,眼睛一冷瞪回去,“你谁啊?一个人挡一条道显你胖啊,让开。”
“你敢这样对我说话?真是没家教。”
咔咔两声,路奕捏紧拳头,还未有动作便被一道宽厚的身影挡在身前,“……妈,您过来吃席就吃席,怎么说起我女儿来了?”
路老太扬起下巴道:“老二,你这个女儿没有管教好,见着我跟哑巴一样,人都不会叫。”
“我女儿会叫人的,可能是很久没见过您了,没什么印象一时没反应过来,您别生她的气。”
路奕眉头皱在一起,自家这个爸,不会是传说中的妈宝男吧?
路父很快将路老太领走,路奕去给路母送了饭菜,待她吃完后说了这件事。
日落西山,傍晚留下来的人不多,只摆了两桌。
路父带着路老太进了屋,让路奕叫人,路奕没搭理,只把饭菜端到面色不好看的路母面前,把江甜接到怀里。
“妈,您先吃饭,甜甜我抱着。”
路母继续盯着神色有些慌乱的路父,过了好几秒,她拿起筷子吃饭。
路老太坐在路父搬来的凳子上,求人帮忙的话从她嘴里出来,仿佛是施恩一般理直气壮。
路母饭也吃不下去了,冷声道:
“不可能!二柱跟你搭哪门子关系?你好意思让他给你孙子托关系塞办公室当干部,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
路老太被儿媳妇当面这么下脸子,脸当即就黑了,“老二,你媳妇这么说我,你当听不见吗?你大哥可不会这样。”
老大回回都会当她的面训斥他媳妇,只是没什么用就是了。
路父深吸一口气,“百花,我妈年纪大了,你说话别那么横行吗?”
说完他又看向路老太,“妈,耀祖年纪太小了,并且干部可不是托关系就能当的,这个是真不行。”
路老太没好气道:“就知道你没能力,算了,这样吧,路奕,你拿两百块钱给我,算是我这个当奶奶的跟你借的,光宗最近谈了个女朋友,离彩礼还差点,你怎么说也是光宗的妹妹,这个忙总能帮吧?”
“妈,两百块钱太多了。”路父眉头皱起,是不想借的意思,可是路母却生不出一丝欣慰。
两百块钱太多不能借,那一百呢?五十呢?路老二啊路老二,还是不长记性。
“两百而已,我难得开一次口……”
“两百?一毛都没有,你当初从我这儿借走的十四块三毛,你忘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有脸来找我女儿借钱,我呸!”
路母像吃了炸药一样,摔下筷子对着路老太情绪激动道。
跟路芋说完话的路奕进到屋里,上前安抚路母的情绪,目光往院里寥寥无几的宾客们扫视了一眼。
目前还在席面上奋战的都是江家人和路老太家里人。
很好,这样就不怕一会儿恶心到无辜人了!
路奕跟路母站在一起,脸上俱挂起讥诮的冷笑。
路母对着路老太一通狂骂,路父站在一旁左右为难。上头起来,两边互相对骂,路老太词汇量更丰富更难听,路母略占下风。
场地逐渐转移到院子里。
路芋喘着气赶来,哐当两声放下肩上的扁担和桶,目标明确一下子把不甘示弱的路母拉得远远的。
路奕把屋门关严,撸起袖子抄起长勺,大喊了一声:“老太太!”
听着是老二媳妇的声音,江老太不假思索回头看了一眼,嘴巴还无意识的半张着。
路奕喊完手上立刻就有了动作,一勺满当当的黄水对着路老太浇过去。
冲击之下有一小撮溅起来,呈抛物线轨迹跃至江老太嘴里。
她没注意,继续舀继续浇。
院子里跟泼水节一样热闹,尖叫声此起彼伏。
有路芋守在路奕身边,路父急得直跺脚也没能从路奕手里夺过那个罪恶感满满的长勺。
偏偏说话声根本盖不过尖叫声,路父一边干呕一边想越过那一片黄水,去将他亲妈解救出来!
路奕能给他这个机会吗?
眼睛一瞟,手下长勺挥舞的更带劲了,东西南北,雨露均沾,路老太躲到哪她泼到哪!
路奕泼得停不下来,直到两桶见底,她才悠悠停下,眼里甚至有一些意犹未尽。
蛮解压的!
路奕哐当将长勺丢回空桶,威风凛凛道:“老太太,让你嘴巴不干净,给你好好洗一洗。”
“路奕,你疯了吗?!”路父干呕连连,急忙脱下外衣披在黄不拉几的路老太身上。
“妈,您没事吧?”
路母瞅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尤其是当她看见一旁肠子都快呕出来的江老太,心底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听到路父这一番话,她突然就不内疚了。
反正路老太和江老太,对她女儿都不好,该!
路父扶着路老太胳膊摇了摇,刚披上去的外衣很快沁出一片黄色,他神色有些僵,很快忍下喉咙干呕的冲动,继续关心。
路老太呆滞的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丧失语言能力,她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