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常有,找妓这种事也给自己说,倒是也坦诚。也是,自己不刚刚给他钱了么。
不是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年纪轻火力旺,总得找个地方放一放。不料常有接着又说:“昨晚我就进了刘府,那些兵器还都在,而且好像还多了不少。我也到了他们家妓住的地方, 听了一会墙角,知道他们家的客妓一共七个人,她们几个都陪过前几天在刘府逗留的那两个突厥人。突厥人已经走了,我之所以去平康巷里,是因为我听到了,刘府其中一个客妓和那里的一个北里女子十分熟悉, 所以昨晚我专门去找的那女的。把她们几个的情况都搞清楚了。”
咦?这个常有倒是知道迂回,有些手段。这算是“假公济私”还是“两全其美”?
“那娼伶叫莲莲, 在香满楼。”
常有说完, 赵旭知道他讲的并不准确。北齐武成帝高湛的皇后胡氏和她的儿媳妇穆皇后穆黄花在国破之后,婆媳两个干脆长安的平康巷租了房子,在房门上披红挂绿的公开做起了皮肉生意,因此“平康巷”或者“平康坊”成了勾栏、青楼的代名词,而北里女子指的是专门伺候男人的妓,“伶”这个字的意思还包含有歌姬、舞姬的含义,这些“伶”有些是卖艺不卖身的,并不是说你有钱就能和她春风一度。
像香满楼这种地方,相对而言是比较高档的,也不光是有钱才能进去,那里也要看来客的身份,花费自然比较大,因此昨晚常有着实是花了不少钱,那个莲莲, 恐怕也是姿色出众。
不过到刘昶府上的突厥人竟然有两个?赵旭觉得事不宜迟, 自己也出宫好几天了, 该回去见见杨广了, 于是对常有说了“你这几天看住那个莲莲, 不要让她离开。有事我会找你,”就离开了。
常有心说这好,自己正好和莲莲再深入熟悉,这几天美美的乐呵乐呵。
赵旭给秦叔宝雇有女佣,因此并不需要担心秦叔宝没人伺候,再者王伯当几个人在瓦岗山占山为王,他们已经离开,因此也不需要担心秦叔宝的安全。太常剑太过显眼,他用布卷了,直接的去了皇宫。还没到宫门口,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哭,因为是在紧要之地,有人远远的观望,也不敢靠近看是怎么回事,赵旭过去,看到有一个身着官服的白发人,手里抱着一大摞的书,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关键是这人身边还放着一口油光发亮的棺材,在棺材的另一边,也跪着七八个年轻人,一脸愤懑,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一幕有些像当时赵旭让人将李惠明装进棺材里送回洛阳的模样。宫门口的禁卫正在闹心,又见来了一个愣头青,于是张口就要训斥,另一个眼尖的,瞧出是新晋千牛左右,急忙过来向赵旭问好。赵旭笑笑,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说道:“那个抱着书的,是宜太史刘孝孙,其余的是他的学生,他说是因为什么历法不对,他冤枉的很,已经有些年了,请陛下给做主。已经禀报进去了,只是还没有回应,所以,我们不敢有动作。”
宜太史是管天文历法的官员,赵旭瞧这个老头哭的伤心,过去问道:“宜太史有话慢慢讲,为什么这样抬棺而来?”
这刘孝孙不认识赵旭,但是看到他刚刚和禁卫说话,想必是宫里的什么人,于是说道:“我冤枉!”
知道你冤枉,你要是不冤枉,能这样做?赵旭让刘孝孙起来,说:“你有什么冤屈,给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你。”
刘孝孙见赵旭举止有度,就从地上起来,棺材那边跪着的年轻人也跟着过来,围在刘孝孙身后。刘孝孙问道:“不知这位是……”
跟在赵旭身后的卫士干咳一声,说道:“这是左右千牛卫赵……”赵旭摆手笑说:“我是赵旭。”
刘孝孙说:“原来是赵朗将。”
赵旭笑笑说:“不敢,有话慢慢说,这地上硬,你别伤了身体,有事说事。”
刘孝孙叹了一口气说:“我实在是憋屈,委屈了十多年了,今天这样失态,也是情非得已,让赵朗将见笑了。”
赵旭这会还不是朗将,但刘孝孙这样叫,那也随他。刘孝孙说:“是这样,文皇帝那会,咱们大隋颁布了《张宾历》作为全国的历法通行,我那时候还在老家广平(注:河北永年),是个秀才。我和翼州(注:河北冀州)的秀才刘焯,看到这本《张宾历》,发觉里面有错误,有错就得改啊,不然大隋的人都按照错的历法过日子?可是我们俩先后指摘它的错误,到了大兴都,递书上去,非但没有被重视,反而我和刘焯都被逐出了大兴。”
“我这委屈啊,可是莫名其妙,后来才得知,撰写此书的张宾和太史令(注:天文台长)刘晖两人串通一气,蒙蔽文帝,我们这样,他们肯定怕皇帝治罪他们,因此对我和刘焯百般阻挠。我伸冤不能,无可奈何,只能到掖县(注:山东莱州)做了县丞。这时光荏苒,后来张宾去世,刘焯也不在了,陛下就将我诏回大兴,任了宜太史,这一下都十多年了,不说我的官职一直没有升迁过,关于《张宾历》那件事也一直没有个说法,也即是咱们一直用的是错的历法,这哪能行呢?唉……”
“我这也老朽了,没几天日子了,所以,豁出去了,就抬棺至此,希望陛下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