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红一直木愣楞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让小宝向她道歉?
这怎么可能?
小宝是爷爷奶奶的心尖尖,平日在家就是必须顺着来,一不顺心就哭闹。
他就从没道过歉,而且还是向她道歉。
“不用不用。”她忙道。
梁书弗则拍了一句下梁书平的肉肩膀,“还不快点。”
梁书平吸吸鼻子,恶声恶气,“对不起!”
梁书红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有你这样道歉的吗?好好说。”
梁书弗“亲切”的纠正。
梁书平想要耍赖,看到她暗暗警告的眼神,只能低下头,蔫蔫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梁书红这下真的要被吓哭了,“没事,小宝,我——”
万一小宝回去告状,奶奶肯定要骂死她。
梁书弗见状,微微叹口气。
梁书红比她大两岁,性格却十分内向,平日里走路都是低着头弯着腰。
小叔婆重男轻女,之前堂婶陈小来生了书红姐后一直无孕,说话时难免带了点情绪。
但小叔婆和殷贵男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一个真是黄蜂尾蛇蝎心。
小叔婆嘴上不客气,却不会故意挫磨媳妇。
可惜书红姐和婶娘都是敏感性子,光是说两句不好听的话就如惊弓之鸟,而建刚?叔是个粗性子,根本关注不到这点。
有陈小来那样胆小的亲妈,书红姐也被养得胆小怯懦自卑。
“书红姐,你让书平再玩五分钟,你能帮我一起生个煤炉吗?”
“书平,五分钟后跟你姐回家。”
梁书平点头,“好。”
“瑶瑶,你和书平哥哥一起玩一会。”
梁书弗不待梁书红反应就将她拉出草棚,“书红姐,麻烦帮我点火,我去拿煤球。”
梁书红习惯性的听从指令,依言去做。
当煤炉里生起火,梁书弗用火钳夹入一个煤球,两人蹲在原地看着火苗舔舐着煤球,白烟升起,将两人淹没内。
“书红姐,你不用怕小宝回去告状。”
梁书弗忽然开口。
其实在她看来小叔婆最多大着嗓门说几句,根本不是真的骂人。
“啊,嗯。”
梁书红点头,过了一会才添上一句,“谢谢。”
“书红姐,你现在白天都在家里帮忙吧,平时麻烦你帮忙照看瑶瑶了。”
梁书红今年十四岁,还不到招工的年纪,小学读完后一直在家帮忙做家务看孩子,农忙时候跟着一起下地干农活。
她长得像母亲,细眉细眼小麦肤色,细长条体型,手长脚长,才十四虚岁个子就快一米七了,在一众同龄人中鹤立鸡群。
但梁书红却因自己的与众不同而十分自卑,平日里经常含胸驼背,好让自己显得没那么高。
此刻梁书红有点局促地摇头,“没什么,顺带的事。”
梁书弗却还是认真道谢,“瑶瑶可喜欢书红姐了,回来和我说书红姐说话轻声细语还手巧,你给她编的狗尾巴草环她舍不得扔,挂在床头天天看。”
陈小来的手很巧,会钩花会缝花边。只要看一眼花样,自己就能琢磨出织法。
梁书红的毛衣虽然是旧毛线重新织的,但款式和花样都很新颖。
孙秀芹裁剪缝纫手艺很好,绣花也是栩栩如生,就是这毛线怎么都打不好,所以小弗姐妹身上的毛衣总是最普通的平针。
梁书红继承了她母亲的好手艺,草编花环草编蚂蚱等等信手捏来。
“要是瑶瑶喜欢,我帮她再编点。”
梁书红抿抿嘴,语气中难得有点开心的情绪。
“那好啊,以后晚上你有空就带着书平来玩啊。”
梁书弗邀请,“我答应了书平带他去钓黄鳝,小叔婆肯定不放心他一个人来。”
“嗯。”
梁书红点头,但是并不抱希望。
她晚上还要糊纸盒子,没空出来玩;而且天黑后奶奶是不会让小宝出来的。
她怕梁书弗误解,加了句:“不过我奶奶可能会让我们在家。”
“到时候我来喊你们。”
梁书弗看了下煤球的燃烧情况,“五分钟到了,我去喊书平出来。”
梁书红生怕小宝闹腾,有点担忧,哪知道梁书平特别乖巧地跟在梁书弗后面出来了。
“小弗姐姐,你答应我了啊,不要忘记了。”
“知道了,但是你要乖,不能随便发脾气,否则刚刚的话不作数。”
“知道了。”
“好了,快跟你姐姐回家吧。”
“姐姐,快回家吃晚饭。”
梁书平催促。
听到他喊自己姐姐,梁书红嘴巴张大了一点。
小弗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小宝就和换了个人一样。
要是以后小宝也这么乖就好了。
这一刻,梁书红忽然想到了小弗的话。
要是每天都带小宝过来玩一会,小宝是不是会越来越乖。
她可以把活带过来做,反正糊纸盒子在哪都可以。
梁书弗目送着两人回去,梁书瑶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