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倒是冷静,只仰头道:“只是想要体验看看,你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似乎是被她孩子气样的固执给逗笑了,旋即很快又转为了严肃,只摇头叹息:“这有什么好体验的……也不是好玩的东西。”
“不用担心,我又不会自己电自己,只是想要找个地方坐坐。”
林楚歌语气轻松地应了一句,而后微微正了正身子,抬起头来望向了悬在头顶上方的那个半圆体。
经由她的方向望去,但见那个半圆体之中密密麻麻地布着电极片和花花绿绿的电线,看上去像是一个盘桓交错的迷宫。
林楚歌看着里头的场景,想象着那些电极片贴在脑部的穴位之上,通过细窄的电线,穿梭过电流的感觉。
虽然设备全然不一样,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那个在电椅上哭喊哀嚎的小姑娘。
命运轮转,时光轮回,没曾想他们如今凑到一起,倒也是一对同样遭受过电击痛苦的患难夫妻了。
“楚歌。”
林楚歌一瞬回神,再抬起眼来时,忽而见得立在身前的男人低眼望着她,眼中有风云浮动:“我记得很早前,我曾经看过一个小姑娘受电刑。”
她
心中微微一跳,抬起眼来看他。
见路世骁的面色并没有其他的异常,好似真的只是在单纯地回忆而已,林楚歌这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继而歪着头轻声问道:“啊,现在还有这种刑罚吗?”
“有的,”顿了顿,路世骁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妻子并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这才微微收住了话风,继而随意地道了一句,“不过是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
他表达得隐晦,却不知道跟前的小妻子对于他口中所诉说的“那个地方”心知肚明,甚至熟悉如自己的掌纹。
当然这一切,林楚歌不会说出来,只继续问道:“那……那受刑的小姑娘最后怎么了?”
他好似是被这一句问话重新代入了对于过往的回忆,只微微眯起了那双如狼般灰暗深邃的眸子来,那张冷峻的面庞上,竟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那个小姑娘当时应该……有七八岁?八九岁?但是身子骨看着孱弱,跟普通人家五六岁的孩子身量差不了多少,看上去干枯得像根豆芽菜。偏偏是这么根豆芽菜,却因为跟人打架,犯了规矩,所以接受了电刑的惩罚。”
越往下听下去,
林楚歌越觉得心中一阵阵地发颤,只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后,装作很是好奇地模样询问道:“她……她叫什么名字?”
一边询问,她也便也在心中安慰着自己:路世骁曾经为雇佣兵基地的教头,手底下已经训练过太多太多跟她当年一般大的小姑娘了。既然人数多,那么犯过错误的人定然也多,受到电刑也并不奇怪,怎么着也不应该单单是她一个才对。更何况……他又没说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说不定并没有这样巧呢?
虽然林楚歌在心中反复地提醒自己“不可能的”,然而待得路世骁轻咳了一声,将要说话的时候,林楚歌还是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来,心口一阵不知名的狂跳。
她既害怕他口中的答案,也期待他口中的答案。
害怕是因而她担心这一句问话只是因为想要试探她的真实身份,期待的是,他倘若真是那个执行刑罚的教官,如今久别数年,还能够记起自己的名字。
这对于她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殊荣说了。
然而路世骁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心,很快便摇了摇头:“记不得了。”
“啊?”林楚歌愣了一愣,而后又怀揣着
几分微妙的不甘心,再度追问了一句,“一点点都不记得了吗?”
路世骁似乎是隐约发觉了林楚歌问话的急切,略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林楚歌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反应有些失态,任是相近的人大概都可以窥见她如今有多么迫不及待,更别提观察力一向敏锐得惊人的路世骁。
只是她如今心中满是激动,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应该把控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只能努力地抬起眼睛来,争取展现自己的一派事不关己的天真。
好在,路世骁虽然对于她这异常的反应有些惊讶,但他是天生不爱表达的人,如今竟也没有继续追究着询问下去,只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那个时候并非是那个分部的教官,只是那几天来那个地方出差,顺便帮忙教导一下学员而已。也就去了两三次,便回总部去了。所以也只是印象中有这么个小姑娘,其余的都记不了更多了。”
说着,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深邃的眉眼中溢出三分笑来,屈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往常冷肃的语气,如今竟平添了三分宠溺的包容来:“怎么了?吃醋了?”
自己吃自己的哪门子醋?
林楚歌
郁闷,却也不敢反驳,怕他想得更多,干脆便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鼓起嘴巴来:“也就一点点吃醋。”
说罢,她又试探性地问道:“那小姑娘长得好看么?”
他被她天马行空的脑回路引得蓦然失笑,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问到这个?”
她心知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