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鸿因为一直没松口犯罪事实,到现在都没判下来,按照规定他是没有探视权的。
可现在,他居然能要求季浅探视。
电话里继续道:“您误会了,孟飞鸿是以主动坦白罪行要求见您一面,我们这边希望您能配合。”
孟飞鸿被收押了近一年,什么都没松口。
现在愿意松口了,警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季浅也不好推脱。
于是去了一趟警局。
到了警局等待安排会见的时候,是一个女警接待的季浅。
闲暇的时候,季浅随口问了句:“桐桐现在高升了吧,很久没见过她了。”
女警愣了下:“哪个桐桐?”
季浅道:“就是之前在孟飞鸿身边当卧底的桐桐。”
季浅说完,就发现女警表情变得不好,但季浅问了,她也就说了:“桐桐已经离开警务系统了。”
季浅愣了一下。
女警同情又悲哀道:“她复吸了,现在在戒毒所。”
季浅沉默了,女警背过身用手背抹了下眼睛。
毒这个东西沾了就戒不掉,桐桐卧底结束本该迎接更好的前程,现在却连人生都毁于一旦。
这就是特殊职业的命运和牺牲。
孟飞鸿的一己之私,害了太多人,不值得原谅。
季浅去会见室时,孟飞鸿就坐她对面。
他剪了个劳改犯的发型,穿着蓝灰色衬衫,手上带着手铐。
但脸还能看出几分曾经的优越。
季浅靠着椅背,双臂抱怀,一脸不愿意说话的冷漠表情。
会见的时间有限,孟飞鸿不愿意浪费时间,他笑:“是不是不是这边的要求,你都不愿意来?”
季浅抬眸看他,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知道还问。
孟飞鸿道:“我看新闻了,陆氏摊上事故,你现在也不好过吧,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季浅又垂下眸子,依然冷着脸什么都没说。
孟飞鸿忽然安静下来,大概是季浅这样的态度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季浅来之前,他在心里反复复盘,想嘲笑季浅的失败,想奚落她坚持的选择选错了。
可此刻他才发现季浅根本不在乎他,不在乎他的嘲讽,不在乎他的态度。
甚至连理都懒得理他。
这让他想跟季浅较劲儿的那股劲儿泄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一直沉默着。
孟飞鸿反复的摩挲着手指,手腕上的手链时不时会碰出响声。
这时狱警来提醒,说时间快到了。
孟飞鸿看向季浅:“你真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哪怕骂我两句?”
季浅道:“骂你有用吗?骂你陆叔叔能活过来,还是骂你桐桐就能戒毒?”
听到桐桐的名字,孟飞鸿显然愣了下,紧接着他露出嫌恶的表情:“别跟我提那个骗子,我真金白银的对她好,她居然骗我!”
季浅哼笑,看来孟飞鸿到现在还把他入狱的错怪在桐桐的背叛上。
他又何曾爱过别人,又怎么会真心悔过呢?
狱警打开门,说时间到了。
季浅头也不回的起身就走,孟飞鸿在后面急的叫她的名字,她都懒得回头。
他不是悔过,也不是舍不得。
而是人在低谷,仿佛孤雏,他因为孤单无望而害怕,所以想找熟悉的人倾诉。
但他忘了,他所熟悉的人早就被他算计没了,没人会愿意接近他。
陆湘琳去水房打水去了,准备给母亲泡泡脚。
殊不知她刚走没多久,陆母就扯掉了输液器,把轮椅扒拉过来,然后坐上去去了电梯。
离开医院,陆母满眼偏执:“季浅要害我儿子,那对野种也要害我儿子,我决不能让我们陆家毁在季浅这个女人手里!”
陆母的轮椅停在路边,想要打辆车。
但她嗓子不能说话,只能打招呼示意。
但出租车一看她坐轮椅,都不愿意载她。
这时,陆母眯了眯眼睛,发现不远处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手里拎着个麻袋拖行着往她的方向走。
那个小孩儿太脏了,头发乱糟糟的都结块了,竖在头顶变成各种形状。
小脸上也都是灰,还有不知是摔伤还是被人打伤的青紫痕迹。
她一脸丧气的往前走,看见有垃圾桶,就垫着脚将大半个身子探进去,在里面扒拉了几下后,从酸臭的桶里捡出一盒没吃完的薯条。
薯条早就凉了,软趴趴的挂在肯德基盒子上。
小孩儿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可最后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快速将薯条塞进嘴里。
可一吃进去,她就发现这和她想象中的不是一个味道,她又立马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陆母一直盯着她看,眉宇间透漏出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在外面遭这种罪。
她最见不得小孩儿遭罪了。
一看到可怜孩子她就想起宴景和湘琳小时候,眼睛就忍不住红了。
陆母冲小孩儿招招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孩儿抬头,发现了她。
陆母赶紧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