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季浅提前知道了嘉嘉的病情,肯定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走一步跟一步,所有人都要跟着担心。
嘉嘉就是不想被当成特殊人对待,所以才选择了隐瞒。
纪司寒道:“勇敢的人先享受生活,嘉嘉一直都很乐观,虽然身体不好但她喜欢挑战,喜欢尝试,她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玩够本儿,这样才划算。”
季浅有点接受不了,她好好的女儿突然就被通知生病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摸到长椅后才扶着额头坐下。
即使无法接受,也得被迫学会接受。
陆母看着面前走神儿的陆湘琳,满脸不耐烦。
从她醒了之后,就只有陆湘琳来看她,陆宴景他们一家子没一个人露过面。
陆湘琳回神儿,注意到母亲的目光,她心不在焉道:“妈,你是不是觉得无聊啊,我给你打开电视看会儿……”
说着用遥控器调了个台,谁知道那么巧,电视一开就是新闻报道。
“近日陆氏旗下工地发生爆炸,爆炸造成多人受伤,一人重伤,目前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负责人已经被警方控制……”
陆湘琳连忙换了个台,可陆母已经听到了。
她错愕的看向陆湘琳。
陆氏?
哪个陆氏?
他们家?
见陆湘琳还有意隐瞒,陆母喉咙中发出含混不清的焦急声音,使劲儿推陆湘琳。
陆湘琳终于忍不住道:“妈,你别闹了,现在大家都自顾不暇,我嫂子公司医院两边跑,人都累瘦了一圈,只有我有空来这边。”
见陆母还是瞪着眼睛,陆湘琳只能和盘托出:“虽然这次爆炸是恶性报复事件,但工地人多手杂,现在根本就找不到罪犯。陆氏作为项目方,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导致项目停工,还要面临各项处罚,要不是我嫂子在公司顶着,陆氏这会儿要乱套。”
陆母又使劲儿推了陆湘琳,她要问的不是这个!
陆湘琳汲气道:“爆炸的时候我哥在现场,被爆炸产生的余波冲击到,现在还在医院没醒。”
陆母的手重重摔在床上,嘶哑的声音含混不清道:“这是阴谋,这是季浅的阴谋!她想吞并整个陆氏!是她设的局!”
陆湘琳无语的把她摁回床上:“妈,你就别阴谋论了。”
虽然她这样说着,但外界确实流传着季浅杀夫夺权的传言。
毕竟陆宴景一出事儿,按照股权,季浅将会是最大受益人。
陆宴景刚官宣就发生意外,就像刚领证就坠楼,一样让人怀疑背后的阴谋。
被这个传言影响,季浅在陆氏本就没站稳的脚跟儿此刻更加摇摇欲坠。
季浅最近过得很累,既要应付各种司法调查,责任划定和赔款,又要应付员工们的两面三刀。
霍展云那边也不老实,趁着这个风口,疯狂攻击打压季氏。
林云欢让家里人煲了汤来看季浅,看着季浅一脸憔悴的捧着碗猛喝了两口,心疼的不行。
“浅浅,”林云欢劝道:“你最近太紧绷了,要不你休息两天,公司的事儿让霍凌风和方云占帮你顶两天。”
季浅背靠着椅背,整个人有些倦怠道:“其实公司的事儿并不难处理,无非就是一些决断问题,我只要做出是或者否的决定就可以。
陆氏底子厚,扛造,就算我决断错了也没关系……”
季浅眸光有些失神,幽幽道:“让我心累的是,这种日子不知道要延续多久。”
再厚的血,也经不住长时间削弱。
季浅为了方便管理,现在已经不得不将陆氏和季氏的一些业务合并。
以前坚持的原则,独立,此刻都变得不重要了。
陆宴景还没醒,季浅就得不余遗力的守住两人的基业。
林云欢安慰她:“你们吉星高照,一定会好的。”
要说幸运,确实挺幸运的。
毕竟没多少人可以在爆炸中逃生。
陆宴景是因为距离爆炸点过近,所以才会被震波冲击,他本身又心脏不好,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在医院里躺了七天了还没醒。
那个和他一起的拆弹员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只因为落后了陆宴景两步,没有及时跳进设置的障碍物后,当场就被震得内出血。
新闻里报的一人重伤就是他。
季浅从公司里拨了钱全力救治伤者,但仍无法阻止社会舆论。
说陆氏自己作死不干人事儿,遭人报应,还要拉上无辜人员垫背。
季浅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痒,那些谴责的话她压根儿不放在心上。
林云欢看着她的样子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和陆宴景是同一类人了。”
季浅掀起眼皮看她:“哪一类?”
林云欢思考了一下道:“远在云端,没人情味儿。”
这可不是什么夸人的好词。
但林云欢脑子里就会蹦出来这么个形象。
人经历的事情多了,经受过得磋磨多了,那么普通人的困境将不再是她们的桎梏,这样目空一切的人确实会少几分人情味儿。
季浅以前也会觉得陆宴景做生意做的被恶势力腐蚀了,此刻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