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死冬冬。”戒尘刚毅果决地口吻,使得易政贤忽然又对我失去了兴趣,立马谨慎地转身,这时,戒尘从坐榻下来,立掌合十,面露愠色,隐忍地说,“你说的对,因果报应,你害死冬冬,自然有人取你性命,不必贫僧动手。”
心一酸,戒尘的恨,在眼中炽烈地燃烧着。
“荣秉尘,你搞没搞清楚,现在是我要取你性命。”易政贤俨然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但依旧硬着头皮迎上戒尘的狠厉,“我可不会心慈手软,呐,现在多了一条命……”
语毕,易政贤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推给了戒尘,而他自己,飞奔出门,心虚而逃。
撞到戒尘的胸口,他扶我站稳,严厉教训:“你来做什么?现在就是想出去也不可能了。”
我来,就没想过出去,当初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就是这
么笨,变成另外一个人,还是会爱上他,还是会豁出命地义无反顾。
“嗯——”不管了,我陡然挣脱戒尘的手,主动抱住他的腰际,突如其来被人熊抱,戒尘一怔,忙后慌乱地推开我,“施主,请你自重,贫僧……”
“住持,住持,不好了。”有僧人打断了我们,失魂落魄地结巴,“外面,好多人,不是不是,好多柴火,把寺院围了起来,还有汽油,还有……”
易政贤这个混蛋,真要火烧古寺。
戒尘顾不上我,他带着众僧护寺。午后,阴云更甚,戒尘最后一次与易政贤谈判失败,按易政贤的意思,把这个寺院夷为平地,总能找到他要找到的东西,我真是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为什么戒尘还要死守害人的宝物,难道在他心目中,无论是我,还是佛祖,都没有荣家重要?究竟在他心里,什么才最重要。
“住持,后门也被堵上。”戒一拿着一根长棍,本打算从后门冲出去,可是后门被封住,他们根本出不去。
“再拖延一点时间,我来的时候,我朋友知道。”我递给大师兄一张纸条,“你朋友知道你在这里吗?”
糟糕,我只是告诉小离,我知道易政贤在哪里,却忘了直接告诉她,我要回到古寺,不晓得小离能不能也猜到,早知道我就不把手机扔掉了,装什么潇洒,分明就是害人害己。
“卟哧——”束手无策之际,外面又有了动静,我和大师兄跑出大殿,不知道为什么,部分僧人和外面的人打了起来,寺里僧人并不多,居士也被早就遣散下山,此时寡不敌众,起冲突反而对僧人们不利。
戒尘带着戒一他们出现,我眺望后院的位置,已经有了浓烟火苗,看来他们刚刚去救火,一下子,整个寺院,四面八方都着了火,混乱之中,又要救火,又要对抗那些闯入进来的匪徒。
“荣秉尘,你不是说,你从不悔棋吗?今天,我给你机会悔棋,你乖乖地交出来我要的东西,我不但放过你们
,还安排我的人救火。”门口,易政贤大声地嚷道,“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深山老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没有人赶来救你们,别再固执了,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拿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会招来横祸。”
我忙于救火,又很担心戒尘的安危,可恶的是易政贤举着火把,从正大门冲进来,他想烧大殿,彻底毁了古寺。
“荣秉尘,你还真是冥顽不灵,看来,这世上留不得你。”易政贤冷佞一笑,“其实在我心里,最想一把火烧掉的是荣庄,不过先来毁掉你,也很不错。”
一声令下,易政贤身后的帮凶门,将火把纷纷扔进寺院的庙堂。
“不要……”戒一奋不顾身地跑进庙堂救火。
我跪在地上,累得奄奄一息。戒尘一掌推开了阻拦他的匪徒,瞬息之间,僧袍飞扬,他疾步而至,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易政贤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扔掉火把,抬起一脚,想要将迎面而来的戒尘踢飞,回旋脚步,身子一侧,灵敏地躲过了这一脚。
与此同时,风卷云起,哪能有喘息的机会,只见两人在火势中斗缠不脱身。
“戒一被烧伤了,赶紧离开寺院。”阴云密布,妖风骤起,火在天地之间,袅袅蹿升,像是愤怒地燃烧着,烟雾中,不断冒出一条条嗜血的火舌,舔舐着世人的伤痛,世人的仇恨。
“走,快点离开……”纠缠打斗的人也开始意识到逃出去保命,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腿一软,又跪在地上,就在大家逃命之时,戒尘和易政贤毫无察觉寺院的危机,两人居然还退到大殿之中,简直就是找死。
“戒尘……”我忍着腿痛,调转了方向,想要将戒尘带出去,易政贤死了不要紧,不能让戒尘垫背。
烈火弑佛,无情无义。古寺的建筑基本上是木质,所以一旦燃烧起来,根本就止不住。大火吞并了佛像,木梁发出劈哩叭啦的声音,听来觉得,是地狱使者拖着铁链想要在人间抓捕找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