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怎么办?荣少怎么办,琛哥怎么办?荣庄怎么办?我还以为,不抓到他们所说的那个“
王”,他是不会轻易离开荣庄的。
“阿弥陀佛。”戒谌大师兄说话了,“三师弟返回寺院,还要接受众僧团的考核,加上住持仪式和升座仪式,所用时间也颇为紧迫。”
住持仪式?全身痉挛,犹如雷劈轰顶,一根紧绷的心弦,无助地张开血脉,断裂,只在一念之间。
暗暗惊心。他要回去,还是回去升座做住持,再无可能还俗,再无可能纠缠,再无可能……
心一抽动,我抓住胸口,靠着书架,不知潸然泪下。
如何忘掉一个人,如何忘掉这心动的苦痛,如何忘掉一切妄念?
当初三问佛心的是我。
有些人,深深地记住,未必不是拥有。
有些事,轻轻地放下,未必不是幸福。
有些痛,慢慢地参透,未必不是修行。
他答了我,道出宿命的隐喻。这是他叫我放下,我怎能放下,从来都是说得轻巧,做起来好难,真的好难。
戒尘,我不要参透红尘,不要参透四大皆空,我不是佛门弟子,我不要勘破放下。
欲念,如烈火一样迅猛,炙烤我的心灵和肉体。
我怕自己哭出声,躲在书架后面,捂嘴饮泪。所以说,做人不要太得意,刚才还想偷偷挤出眼泪博同情,转眼之间,疾风骤雨,卷席悲悯,任我万箭穿心。
“大家都在这里呢。”风尘仆仆的荣少,赶来禅房,他一来,大家都不说话了,低着头哭丧着脸,“我听说了戒尘的事情,这位就是戒谌大师兄吧,阿弥陀佛。”
大师兄对着意气风发的荣少点头打招呼,荣少合掌说道:“大师兄远道而来,要不还是先住几天,至于回去,这不简单,我有私人飞机,到时候直接送你们回古寺,一天保证飞到。”
三叔公双眼
一亮,起身附和道:“对对对,荣少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戒谌师父有些为难。
“别这别那,我看这个安排很好,你们两人光靠两只脚,恐怕要走几个月,这几个月都可以拿来做很多事了。”三叔公不依不饶。
“师父下山前,已经买好了车票。”戒谌大师兄尴尬地说,“师父说了,不能再麻烦荣庄的人。”
“诶,这老和尚,他不是没钱吗?”三叔公气愤不已,“这会儿又有钱买车票了?”
“三哥,你别这么说师,我知道他的心思。”四太抹去眼泪,缓步而至,站定戒尘跟前,“妈不勉强你,既然你向佛之心如此坚定,我放你回去,回到你师父身边,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说着,四太蹲下来,握住了戒尘的手,抚摸他的五官轮廓,也像是抚慰自己的心伤,“很早前,我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可是我有私心,你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舍得,这些年,我/日思夜想,只希望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只要一点点动心,你就会还俗,可是……”
泣不成声时,荣三扑上去,用纸巾擦拭母亲的眼泪,“我知道,你也是放心不了我,才会一直留在荣庄,妈不想成为你修佛路上的绊脚石,你去吧,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完成你一生的信仰。”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而我,听了四太的“告白”,陡然就怔住了,我听出另一番悟性。四太愿意放手,她不想成为戒尘在修佛路上的绊脚石,她这些年一直隐忍,她为的就是有机会感化戒尘还俗,她先后用了美人计,亲情牌,甚至她利用荣庄的秘密,绊住戒尘……
根本留不住,再多的努力都是枉然,心不在,满眼空花,一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