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身无分文,没办法支付费用,所以……”
“欠我一个人情。”人若有转世,你欠我的,必定来世也要纠缠。
戒尘不反驳,沉默地应允。我送他出门,送出工人房,在通往杏林园的路上,我们客客气气地分开。转身见到跟上来的以寻,我吃了一惊,她也慌张地站定脚跟。
“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来房间休息,听到有人说话才走出来看看。”童以寻言辞不顺,想了半天又解释,“我没见到什么,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明白你……”以寻瞄一眼我,吓得低下头,“我去做事情了。”
越过我的时候,我抓住她的衣服,正色说道:“以寻,我跟荣少提过你想学服装设计,他答应了,其实不用他答应,我照样也可以教你。”
“我想跟姐姐学。”
我温柔地梳理以寻的长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从宋姨那里了解过你的情况,她说你很聪明,我看得出来,你确实很聪明,所以你应该知道,你再也不能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你应该过得更好,而姐姐也会想办法让你变得更好,如果荣庄没有姐姐帮你,你是没有办法立足的。”
“以寻明白。”
“很快就会风平浪静,我不会让你为难。”
“我不为难,事实上,我很清楚,没有姐姐,我什么都没有。”
“谁说的。”我俯身微笑,捧着以寻净白的小脸,“你已经脱胎换骨,在我看来,你的成长甚至盖过萌萌,就是多了一点心眼,以后要注意。”
“我,我……”
“你不用紧张,在这里生存,不多点心眼是不行的。”笑中带着威胁,我竟然恐吓,“只要不要将心眼对着自己人就好。”
我没撒谎,我的确趁着回去探望老爸的时候找宋姨了解过童以寻的过去。宋姨收养她三年多,那时,她才十四岁,瘦弱的女孩为了喝一碗粥,跟了她回去,她不害怕,她吃定了宋姨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十四岁就懂察言观色,辨别人心,我想,她不是小小的心眼,而是笃定的自负。
她赌赢了,有个栖身之地,由于散漫惯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以寻拒绝读书,依旧在社会上坑蒙拐骗。后来有一天,她带回来一个有点弱智的女孩,就是她的妹妹,因为弱智成了她乞讨的时候,最好的“工具”。
不可否认,生活中总会遇到过不去的坎,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十四岁的女孩深谙此理,我也深信不疑。
但我不会乞讨,哪怕对着荣少,我也开不了这个口。我的积蓄不多,加上萌萌的嫁妆也就几十万,除非卖掉外婆留下来的股份。
“你这是做什么?”赶来医院见我的小离,拿出她的银行卡,递给我说道,“钱呐,还有什么。”
“
我不能收你的钱,你跟阿哲又不是很熟。”
“我跟你熟就够了。”小离硬是要将银行卡塞进我手中,“钱不多,别嫌弃。”
“不行,要写借条,我知道你现在也是借住亲戚家中,每个月兼职几份工才够存了这一点点。”
“怎么样都行,只要拿钱救人。”
小樱从病房走出来,听到我们的谈话,她突然朝着林玉臻鞠躬,搞得我们两人不知所措。当然,雪中送炭的确暖人心,可惜我们微薄之力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出事地点已经解除封锁,警方的人搜查之后,楼顶也对外开放,其实现在来,根本就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估计也就是碰个运气罢了。
“你怀疑不是意外?”
“阿哲的相机没有了sd卡。”我回头看着小离,她在水箱四周转悠,听到我这么说,跟着点头回应,“相机最重要就是sd卡,里面都是你朋友最近跟踪的结果,就算从楼上跟着摔下去,也不可能把sd卡摔没了。”
“虽然相机摔坏,倒也不至于是那种支离破碎的局面。”
“你跟调查的民警说了吗?”
“有用的话,就不用我自己来一趟。”
小离抓着衣架摇晃,喃喃自语:“我看阿哲有一米,倘若真是被人推下去,那人至少一米八的身高,并且力气不小。”
“无疑是男人。”我尝试还原现场,走到楼梯门口,假装推开门,“两人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也就是说,阿哲不是被人胁迫着上楼。”
“他是自愿,那就是认识这个人。”
“会是他吗?”不敢妄自下结论,小声嘀咕。
“咦,冬冬,你快过来。”小离叠着双手遮住阳光,远观之后,忽然叫嚷,“那家旅店因为四太上了热搜,我记得好像就是这个名字,金福来旅馆,好土的名字,当时在网上看到,就觉得……”
“广福路的明巷后街,哎呀,我真是笨,怎么把这个地方忘了。”一拍脑门儿,顿时豁然,千丝万缕捻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