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我说了,我一把老骨头,没必要耗财耗力地救我,你怎么偏不听我劝?”
“老太婆,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你们这群狗崽子,要杀要砍来个痛快,我这老太婆闯江湖的时候,你们这帮杂碎还没出生。”接着,又是难听的对骂,还有外婆隐忍的呻吟,他们言语污秽,甚至有人用凌辱威胁外婆。
我听得直冒冷汗,对着电话哀求他们手下留情,并坦白戒尘已经送钱的事实。
“呐,我们拿了钱就放人,最后一步了,你给我听话一点,如果报警,我们马上让你外婆求生不能求死无路。”警告后,那人挂了电话。
我气喘呼呼,惊得浑身颤抖,刚才因为外婆的挣扎与吵闹,那人好像忘了用变声器,所以我听到他的原声。
“筱涵,赶紧给念芹打电话,这事不该瞒下去,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四太无助地叨叨,“没人知道绑匪会做出什么事,他们本来是要求荣少送钱,如果看到僧人,说不定反复无常,心生怒意,对他们更加不利。”
被四太提醒,我再也坐不住,交代二太守住电话,而后冲出客厅打算追上戒尘。
“冬冬,你……”二太站起来,指着门口的司机,“阿彬,你跟着冬冬,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系。”
“好的,二太。”阿彬是荣庄最年轻的司机,看起来也比较高大,虽然不能与保镖相提并论,但好歹也是男人,多少能够出力。
我坐上阿彬的车,下山赶到最近的车站,正巧就看到戒尘带着黑色塑料袋上了公交车。无奈之下,只能命阿彬跟上公交车,一同前去动物园。
“冬冬,你别轻举妄动,这时候说不定绑匪就在周围看着我们。”我准备下车,然而阿彬拉住我的手臂,谨慎地观察
动物园的环境。
还好不是周末,加上这个动物园是新建的公园,往来的人流稀少,盯着戒尘也不会看走眼。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即便车上开了空调,而我背上的汗液依然不吝啬浸湿我的衣裙,抹去眼角的水分,顿时,双眼聚神,看到有个年轻的女孩扑向戒尘。
站在公园门口等待指示的戒尘俨然有些手足无措,但也配合女孩拍了照,过后,女孩塞给戒尘一张纸条就离开了。
“冬冬,你不能……”阿彬没有捉住我,我像箭一般飞出去,看到戒尘拿着纸条进入公园,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阿彬本打算跟着下车保护我,可是他好像接到了二太的电话,接电话的时候,我离他越来越远,我想,这公园应该不大,阿彬应该能够寻到我们。
戒尘走得急切,布制僧鞋摩擦地面,像是随时都会腾空而起,飞离我的视线,所以我惴惴不安的跟上他,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此时此刻,我们身处何地。
戒尘按照绑匪的指引,从公园后门离开,同样,我也从后门出去。慌乱中,我掏出手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通知荣庄的人,而就在这时,我接到古警官给我的电话。
“覃小姐,我在派出所办事的时候看到你来报案的记录,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古警官,我,我现在在福荫路的动物公园。”我压低嗓门,小声说道,“对不起,我可能害了人,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我……”
“覃小姐,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你那边的信号是不是有问题?”跟着戒尘拐进暗巷,信号变得断断续续。
挥动手机,我又对着通话口报出大概的位置,“哎呀,戒尘不见了。”
老巷子狭窄曲折,错综复杂,高高的围墙将人影吞并,一种压抑的恐惧
很快蔓延心绪。我攥着手机前后跑了一遍,分支小路很多,但都没有看到戒尘。
天闷热,加上体力不支,不一会儿,我就累得双腿打颤,额头上的汗水沿着眼帘流下来,我抹了又抹,就是抹不去渗透出来的不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抬头望天,张着嘴喃喃自语,“救苦救难的菩萨,我错了,我自己选择的错误应该由我自己承担,不能害了小和尚,不能害了他啊。”
“古警官,我……”我想起我还在和古警官通话,于是拿起手机讲了几句,直到对方没有反应,我才意识到手机没电关机。我这几天都守在客厅,没空搭理自己的手机,早已没多少电量的手机,在这个时候落尽下石。
漫无章法地穿梭于大小巷子,按理说,戒尘与常人不同,应该容易引起旁人注意,可惜的是,这里大多都是准备拆迁的废宅,很少有人居住,我寻不到任何目击人,也就没办法寻到戒尘的行踪。
心里一抽搐,绞痛难止。戒尘在附近巷子失踪,他极有可能被绑匪控制。
凭着最后一点冷静,我总算逃出巷子,跑去最近的商铺借电话报警。
“两瓶汽水,两瓶啤酒。”商铺有人吆喝一声,里面的阿姨走出来打开冰箱,听到这人的声音,特别耳熟,感觉不久前,我就听到过这人的声音。
“有没有塑料袋?”他又说话了,我更加坚信。
我紧握电话机,悄悄地背过身,趁着那人提着饮料离开,我马上放下电话,偷偷地跟在他身后。路程很熟悉,就是刚才追随戒尘而来的巷子,看来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