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榕一听这话,眸光闪烁,扬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谢谢黎伯伯!”
“谢我做甚么?我肯让出来,你也不见得愿意搬进去。”
黎袁瞟了一眼姜雀榕僵硬的笑容,微抬起手示意,他身后的仆人便推着轮椅,来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外。
“开门。”他淡淡说道。
毛管家点了点头,很快上去刷开了房门,打开了水晶灯。
一应装饰如旧,有些年头的家具纤尘未染,床品是淡色的雏菊,清雅幽淡,让人浮躁的心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拉开厚重的窗帘,落地窗外,是风景如画的庄园风光,不远处的城堡轮廓清晰,绿木荫荫,繁华如锦。
黎袁似
有所感,长长叹了一口气,像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不复一贯威严的模样。
“我有很多儿子,却只生了一个女儿。”
轮椅对着窗外,沉默了良久,他才低沉开口,把过往的故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黎袁有过两位妻子,发妻为他生下来一个女儿,就是这间房间的主人。
她自小听话文静,像极了名门闺秀,读书学业从来不用爸妈操心。
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乖乖女,在终身大事上,却有了绝不肯妥协的执拗儿。
他爱上了一个穷家小子,不顾家庭反对,毅然与他同居生子,离开国外去到国内的小城市生活。二十年前的黎袁意气风发,说一不二,
自然容不下这种事,当即决定和这个女儿断绝来往,也绝对不许自己的妻子去接济她。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黎袁的发妻因为挂心女儿,又不得允许相见,她害了心病拖垮了身体,没几年就过世了——因为这件事,这位大小姐更加没有回过黎家,也没有寻求过黎袁半点帮助。
听说,后来也凄惨的死去了。
姜妩听得心中发紧,隐约觉得这个故事熟悉又陌生。
显然,黎袁隐去了很多事情没有说——
只是家丑不外扬,如今的他只剩下深深的悔恨和思念,已经不在乎,不深究当年发生的事了。
比起姜妩的沉默,姜雀榕显得很不耐烦,只
是碍着黎袁,没有当场发作。
“您很想念她。”
姜妩看着他落寞苍老的模样儿,不知怎么得,心中一疼,想要尽力去宽慰他。
黎袁扭头,看向了边上的姜妩,笑容意味深长:
“她有和你一样的梨涡,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兴许是我老了,她现在愿意回来看看我,就在这个房间,我能感受的到她。”
这话一出,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道阴风,吹动窗帘,让人头皮阵阵发麻。
姜雀榕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
“这房间闹鬼?”
黎袁似笑非笑:
“你怕了?不是说人死魂灭,房间就该腾出来给活人住的么?”
“不、不是……我以为,算
了!住哪里都一样,这里家具老旧,我还是不搬了!”
姜雀榕撇了撇嘴,这种房间还是让给姜妩算了!
借口自己还要挑选婚纱、对戒,就现行离开了。
门砰的一声关住了,屋子里重回安静,阴森的气氛褪去,只余一片闲适的暖意。
“你呢,怕么?”
黎袁没有回头,低声问向姜妩。
“黎老先生,我不怕鬼怪邪神,原先我确实也有这个请求,好让我与哥哥近一些,能时刻照料到他,可既然这个房间是——”
她话未完,就被黎袁打断了。
“你在这里留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之后,你再来找我。”
言罢,他示意仆人推上轮椅,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