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微笑着道:“抄了一上午的法华经,方才刚刚送去宝华殿祈福了。但愿太皇太后的病能尽快好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身上都墨香,原来是抄了半日佛经了。
是啊,太皇太后染病,嫔妃们自然要尽孝心,否则落个不孝的名声,这辈子都不好摘掉了。连康熙都要做足表面功夫,太皇太后再三劝他离开,才肯回去处理政务。
嫔妃们就更得卖力尽孝了!没瞅见连皇贵妃都撑着身子想来侍疾吗?固然她是想表现给康熙看,也是留下个孝顺的好名声啊。
昭嫆微微一笑,“我也正想去宝华殿进香祈祷呢。”原本她是想直接回钟粹宫的,眼下看是不妥了。
好在宝华殿距离慈宁宫不远,也是顺路的事儿。
到了地方,昭嫆瞅着殿中的人,不禁暗骂一声“卧槽”,敬嫔、僖嫔、纳喇贵人、布贵人、良贵人全都在佛前跪着,正喃喃念经呢!
只有四妃和贵妃被指了去侍疾,她们这些没资格混个侍疾的嫔妃,竟全都跑来宝华殿诵经为太皇太后祈福了!
昭嫆进去进香磕头。心中暗忖,敬嫔王佳氏、僖嫔赫舍里氏、布贵人兆佳氏还有纳喇贵人都是满人,虽然会说汉语,但书法就实在拙劣,因此抄出来的佛经必定没法看,因此只得来诵经表孝心。至于良贵人,她虽是书香门第,但幼时被吵架罚没辛者库为奴,自然也就没识得多少字。
起身后,僖嫔忙不迭问:“佳妃娘娘,太皇太后的凤体可见好了些?”
昭嫆只得叹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病去如抽丝,怕是需些时日慢慢调养。”
僖嫔脸色微僵,天天来跪着诵经,可不是什么舒坦的事儿。就算膝盖下有蒲团垫着,半日下来,腿也麻透了。
不止是僖嫔,在场的敬嫔、布贵人、纳喇贵人和良贵人都露出苦色。
太皇太后这一病,满后宫的人都得跟着吃苦受罪喽!
回到钟粹宫,昭嫆一头倒在软榻上,今儿天蒙蒙亮就奔慈宁宫侍疾去了,站了那么久,腿都酸了。
白檀忙上前道:“娘娘,您要不要抄经?奴才给您磨墨吧?”
真特么不想抄……昭嫆翻了翻眼皮。
白檀叹着气道:“娘娘,奴才知道您累了。可您好歹得抄两卷应应景儿,奴才打听了一下,现在宫里能写出像样字的嫔妃都在抄经呢!延禧宫的王常在二更天过半就起来抄经了,听说抄得手腕都抽肿了!她的宫女茹儿都跑去太医院取活血化瘀膏了!还有佟皇贵妃,病成那样,都叫人去内务府取了好多贡墨和宣纸呢!”
昭嫆无语凝噎,用得着这么拼吗?
人人都这么下力,她想偷点懒都不成!
只得有气无力地爬了来,道:“知道了。”
白檀笑了笑:“娘娘的字是最娟秀的了,这六宫上下无人能及。”
写得好有什么用?现在拼的是数量啊!
四妃轮流侍疾,还要处理分内宫务,时间本就别旁人少!数量上肯定是拼不过了。
想到此,昭嫆有些苦恼,她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软肥肉,忽的灵机一动,便道:“吩咐小厨房,今日起一律不许上荤菜,连炒菜都不许用荤油!”
她要茹素!吃斋抄经,这总够虔诚了吧?就算数量不足,可诚意也是满满的,丝毫不逊色旁人抄肿了手腕。
白檀急了,“娘娘可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佟皇贵妃病弱成那样还抄经,那才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
昭嫆摆了摆手道:“不过就是吃几天素斋罢了!吃素对身体好,没事儿。”还能减肥呢!
白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十一阿哥还不满四个月大,现在您正是该进补的时候。哪里能整日吃素呢。”
昭嫆笑了笑:“没事儿,等太皇太后病好了,再恢复饮食便是了。”老太太病去如抽丝,想必能叫她减下不少肥肉呢。
见昭嫆如此坚持,白檀只得点头:“那奴才叫小厨房把素斋做得精致可口些。”屈膝一礼,白檀便下午忙活了。
昭嫆扶着素英的手背去了书房,铺纸磨墨,翻开一本《金刚经》,便照着细细抄录。
如此生生抄到日暮西斜,抄得手腕都酸了,白檀才进来禀报:“娘娘,晚膳素斋已经备好了,是否传膳?”
昭嫆正要点头,胡庆喜跑了进来:“娘娘,皇上来了!”
昭嫆忙搁下毛笔,上前迎驾,,“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一进书房,便瞧见翘头案上的那一沓子刚刚抄录好的崭新笔迹的佛经,又看了昭嫆一眼,低语道:“别太累着自己。”
昭嫆苦笑,她倒是想偷懒,可惜不成啊!
嘴上只得道:“臣妾省得,皇上放心就是。”说罢,又抬头问康熙:“皇上用过晚膳了吗?”
康熙摇头。
昭嫆微笑款款道:“臣妾今日胃口不佳,特意叫小厨房做了素斋宴,不知道合不合皇上的口味。”
“素斋?”康熙一怔,不由面露怜色,“嫆儿,你不必如此的。”
昭嫆依旧保持着温婉得体的微笑:“臣妾的确是不想吃荤腥,吃些清淡的素菜就挺好。”
康熙不由执了昭嫆的手,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