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做事一向随心所欲,弘历担心他乱来,遂问他打算如何。
弘昼近前几步,低声道了几句,弘历英眉顿皱,“这样不太妥当吧?”
弘昼一脸自信地道:“只要皇兄你肯配合,其他的交给臣弟来办,绝对能成!皇兄您得相信我!”
眼下也没有其他的法子,犹豫片刻,弘历终是点了点头,决定让老五试一试。
两兄弟按计划行事,两日后,弘昼去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彼时太后正要喝药,弘昼即刻自嬷嬷手中接过药碗,亲自来喂,“皇额娘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坦?”
太后闷叹道:“还不是被你皇兄给气的,这两日我这脑仁直跳,心烦意乱,睡不安稳。”
弘昼好言劝道:“生气伤肝,您可得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如今您可是当朝太后,天下的好东西都等着您享用呢!”
说着弘昼拿出一物,说是献于太后的。
太后瞧着颇觉好奇,“这是什么?望远镜?”
可望远镜是双镜啊!这个单筒的是为何物?
弘昼教太后用左眼对准镜筒,而后闭上右眼,仔细观察镜中图像。
太后惊诧的发现这镜中色彩斑斓,图样甚是美艳。而后弘昼又教她轻轻转动,太后稍稍一转,惊觉这图样和色彩竟有变化,每转一次都能呈现出不同的形状。
太后惊喜笑赞,“这可真是个好玩意儿,有什么名堂?哀家竟从未见过。”
实则弘昼也没见过,是他的福晋鼓捣出来的,不过媳妇儿交代过,不许他说出去,他也就没明言,只道是从一位商人手中得来的,说是叫“万花筒”。
手握着万花筒,太后不由慨叹连连,“你比弘历有心,他只会气哀家,你还晓得哄哀家开心,真是个好孩子。”
“皇兄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我闲散,爱寻些新鲜玩意儿,他不得空陪您,儿臣陪着您便是。”
这样的借口,太后才不信,“他哪是不得空?他一得空就摆驾景仁宫,根本不愿与哀家多说话。”
弘昼故作为难地道:“有些话,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猜想到某种可能,太后忽然变了脸色,“你若是来为皇帝说好话,当说客,那就免了吧!哀家不想听那些。”
“哪儿能啊!”弘昼当即否认,“皇兄的家事,儿臣不敢多管,实则儿臣想说的是,皇兄他最近病得厉害,发热几天,反反复复,一直没退,太医让他休养,他躺在帐中还要看折子,怎么劝都不听。”
这么严重的吗?太后一听这话,当即紧张起来,“皇帝病了,这事儿怎就没人知会哀家?”
“太医说皇上是忧思过甚,皇上怕您担忧,不让人说,还嘱咐我不准说,我这人吧!藏不住事,没忍住就告诉您了,皇额娘,您可别出卖我,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否则皇兄肯定会训我。”
弘昼惯会做戏,声情并茂,太后信以为真,并未起疑,内心越发焦急,“我可是他最亲的人啊!他病了却瞒着我,是把哀家当外人吗?”
眼瞧着太后当了真,弘昼哀叹一声,继续道:
“皇兄的性子一向很独立,他习惯了自己抗下所有,不愿把烦恼说与旁人听,实则眼下他的处境很艰难,张廷玉是汉臣第一人,他的门生遍布朝野,皇兄不得不倚重他,却又不怎么信任他。
皇兄重用苏氏兄弟,给苏家抬旗,其实并非单纯的宠爱纯妃那么简单,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他的真正目的是想培养年轻的汉臣,与张廷玉抗衡,逐步收回张家的权势。”
原来弘历是在打这样的算盘?太后忽觉自个儿的目光有些短浅,“如此说来,竟是哀家误会皇帝了?”
“可不是嘛!”弘昼笑叹道:“皇阿玛悉心培养皇兄那么多年,皇兄心系江山,怎么可能真的因为一个美人而做出糊涂事呢?”
太后半信半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他应该事先跟我说清楚才对。”
心知太后会起疑,弘昼顺势解释道:“若事先讲明,您也就不会与他起争执,您若爽快答应,那张廷玉那只老狐狸该起疑心了,所以皇兄才没明言,顺水推舟,做戏给张廷玉看,只是皇兄没想到,您迟迟不应,坏了他的计划。”
听老五讲罢实情后,太后那颗冷硬的心肠逐渐变得柔软,“哀家明白了,哀家会慎重考虑的。”
考虑是应还是不应,太后并未讲明,但弘昼觉得,应该是有谱儿的。
弘昼才告退,太后便坐不住,干脆摆驾养心殿,去看望皇帝。
彼时弘历正倚在帐中看奏折,太后突然进来,他即刻放下手中的折子,往枕下塞去,故作惊讶地道:
“皇额娘?您怎会来此?怎的也没人禀报一声。”
“是哀家不许他们禀报,若是提前知会,你肯定会赶紧躺下,佯装在休息。”
干咳了一声,弘历心道:皇额娘您猜反了,朕其实在休息,只是佯装看奏折而已。
弘历尚未应声,便听太后数落道:“既是病了,便该遵从医嘱,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