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去洗手还是直接吃里,赵晓冬犹豫了几秒,还是先洗个手。
就算饼已经弄脏了,但能干净点是一点。
以前条件不允许,现在好歹可以清理下自己了,他不想还活得不像个人。
洗完手饼已经凉了,赵晓冬依旧觉得这是他这几年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得知他没什么行李,卫翠英把家里一床旧被子给了他。
“他们去养猪场守夜的时候,都是带自己家被子,那的破棉花套子又脏又沉,早就不暖和了,你凑合用!”
赵晓冬吃了两个饼就没再吃了,剩下那个打算晚上烤烤火再吃。
“大娘,你是个好人。”
卫翠英:“别给我戴高帽,不信你回头村里打听打听。大娘也不图你别的,等你啥时候又回去当老师,别忘了吃过我家肉饼就行!”
赵晓冬:“……”
真够实在的。
见利忘义的、落井下石的,还有背后说坏话的,赵晓冬算是看尽人情冷暖。
总比这些强。
“我肯定记得。”
赵晓冬倒希望还有那一天,到时候肯定加倍报答。
“对了,红梅啊,再弄点茄子秧子给他!拿那个煮热水,擦冻坏了的地方,多少管用!”
孙红梅应了声就去柴禾垛找去了。
冯雪香记得上辈子差不多这时候生产队来了个臭老九住在养猪场,那人是大学老师,恢复高考后就恢复了原职。
尽管好像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到底也是大学老师。
冯雪香寻思着,说不定能给自己弄点复习资料,或者有些人脉啥的。
前几天时常去养猪场门口晃,人没等到,自己给冻病了。
好在只是感冒,没那么难受了就是鼻子还不通气,总算好多了,又穿上棉袄去了养猪场。
刚在门口晃悠两圈,看见里头有人影,想仔细看看。
“老冯家丫头,你来这干啥。我告诉你,里头关了个臭老九,再来这边晃荡,我就当你勾结臭老九,告诉大队长了!”
那人来了?
冯雪香:“那怎么可能,我啥成分婶子还不知道吗?我这人最胆小了。我就是看见里头有人影,害怕有人毒害咱生产队的猪,才过来看一眼。”
总算把对方蒙混过去,冯雪香风风火火跑回家。
“娘,咱生产队来了个臭老九,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齐秋月:“这算什么大事,你不是病了吗,我跟你说这个干啥?”
“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娘,你赶紧蒸点馒头!”
“蒸馒头干啥,咱家就剩那点细粮,留着过年包饺子呢!”
冯雪香不耐烦道,“让你蒸你就蒸,你懂什么!”
她蹲下拉柜子,却发现上了锁。
他们家就三口人,齐秋月肯定不敢防着她爹,“这是防着我?我可是你亲闺女!”
齐秋月有点不自在,“没防着你,你感冒不是还给你做疙瘩汤了?我跟你爹都舍不得吃。”
“那你现在就把它打开!”
齐秋月不动,“闺女呀,你先说说你想蒸馒头给谁?不是又给顾知青吧?”
“当然不是。”
齐秋月:“不是就好。”
却听冯雪香道,“我要给养猪场的臭老九!”
“啥!那人可都四十多岁了,你看上他了?”
冯雪香:“……”
她是瞎了眼睛吗,看上那么大岁数的人。
要不是他有利用价值,就一个破大学老师,工作说出去好听,哪有多少工资。
“不是。说了你也不懂,我做的事肯定对咱家有好处。”
齐秋月:“有个屁的好处,叫人知道你跟臭老九来往,咱全家都要倒霉!”
冯雪香就知道她不同意,目光短浅。
“我小心点,别叫人看见就行了。”
“那也不成!”
齐秋月说什么都不肯把细粮给那种人吃,冯雪香没法子,只能往麻袋里装了点红薯。
等她上厕所的时候,齐秋月又把红薯换掉,放了些稻草跟石头。
“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真不让人省心。”
红薯也是粮食,自己都吃不饱,还给别人,这孩子就是心善,看人可怜就送吃的,也不知道先想想自个儿。
齐秋月觉得肯定是那臭不要脸的臭老九装可怜骗她闺女,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什么德行!
见冯雪香还没来,解开裤头往稻草里尿了一泡,又多塞了点稻草,捂住那股味儿。
冯雪香从茅房回来,觉得麻袋好像比之前大,但她也没在意,背上躲躲闪闪去了养猪场。
这次没遇到其他人。
养猪场里有股怎么都去不掉的猪屎味儿,赵晓冬才来几天就给熏透了。
冬天除了冷、没啥吃的,倒是没多少活儿,正好休养身体。
赵晓冬刚泡完脚,浑身热乎乎,冯雪香就来了。
“赵老师、赵老师?”
“谁呀!”
赵晓冬踩着鞋子出去,不认识。
冯雪香闻见那股味儿,伴随着隐隐的骚气,又看见他卷起来的裤腿,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