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我们就都知道了。
吴醉并不是冲着刘菲儿去的,而是冲着刘寅炎去的。因为只有死了刘寅炎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才会在东兴市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吴醉这个团伙,似乎享受着将重要的人物拉下神坛的那种感觉。
案子到这里,真相大白了。
开始的时候,是刘菲儿自己策划的,案子的尾声,是吴醉策划的杀死刘寅炎的案子。两个案子被
吴醉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滴水不漏,可谓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偶然间的警觉,或许,我们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失去了一根手指的刘菲儿紧紧的搂着自己的父亲,而这个刘菲儿的亲生父亲也是满脸的泪水。刘菲儿的父亲不知道,为了能够和自己在一起,刘菲儿到底都做了什么样子的努力。她可以抛弃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庭,可以不要自己的母亲。
而最不明白的应该是刘寅炎,为什么自己奋斗了一辈子,一瞬间却全部都失去了。
“五十知天命,可我都七十岁了,连人心都看不透,怎么能看懂天命呢?”
这是在一个夜晚,刘寅炎亲口和我说的话。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悲哀和沧桑都被我听在了耳朵里。
死了三个人,一个无辜的保安,一个陈林,一个风投界领军人物刘寅炎。
而刘菲儿自己,也失去了一根中指。
陈林或许说的不错,一个人在为别人做决定的时候,往往会适得其反。
我也没有问刘菲儿究竟后悔不后悔,也没有问刘菲儿愧疚不愧疚。没问她父亲是否有另一种想法。
的确没有必要把人的伤口挖开来看,我不是一个好的医生,也不喜欢玩吴醉的“秘密游戏”。一个人应该有自己的秘密,种在自己的心里。或好或坏,或欣喜,或折磨。
我们三个人走出蛋糕店的时候,刘菲儿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她都没有哭的这么伤心。
有时候一个人是否动情,得问自己。
“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么?”谷琛看着我,呆呆的问道:“我们不用把她带回去么?”
我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没有必要了吧,刘菲儿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受到了足够的惩罚了。带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只是想要知道
事情的真相而已,然而有时候真相就是,你知道了却宁愿不知道。”
“你呢?”我扭头看着宋喆:“你最好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宋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看样子一个人形象彻底的破碎,对他还是造成了很大的打击的。
“现在回去?”谷琛说道。
我点了点头:“回去吧,我累了,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坐在车里,看着外面不断掠过的商铺,商铺外放的喇叭中依旧放着强烈的音乐,让人有一种跟着摇起来的冲动。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来去匆匆。旁边更是驶过一辆一辆的汽车,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声。
东兴市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每一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定位。他们忙忙碌碌,为了自己的明天,为了自己想要的明天。可是人忙碌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不能如常所愿的得到自己想要的,非要用一种歇斯底里的方式来获得呢?
还是,人一旦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想要别的东西呢?
谷琛打开了车载电台,一首歌静静的传了出来。
不要不要假设我知道
一切一切也都是为我而做
为何这么伟大
如此感觉不到
不说一句的爱有多好?
只有一次记得实在接触到
骑着单车的我俩
怀紧贴背的拥抱
难离难舍想抱紧些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如孩儿能伏於爸爸的肩膊
谁要下车
……
刘寅炎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亲生的么?还是在二十年的相处过程中,默认了刘菲儿就是自己亲生的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实在不知道。
但刘寅炎是一个敏锐果断的风投家,他或许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