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刘寅炎下葬,被葬在了东兴市寸土寸金的一块最好的墓地。送别刘寅炎的竟然多达千人。
一条条挽联被平铺在墓碑的旁边,一个个人肃穆的注视着这一方小天地。
有人在小声的哭泣着,有人在喃喃自语着。从他们的低语中我们听得出,这些人是曾经受到过刘寅炎尿毒症基金会救助的人。没有刘寅炎,或许这其中有些人已经早早的离开人世了。
我站在人群的最后,沉默着。
“刘老爷子是个好人,那些人可真不是东西!”一名老太太和另一名老太太说道:“当年我小子,就是因为人家才治好的。可惜啊,好人总是这么的短命,王八却长命百岁。唉,愿他的后人能安福康寿吧……”
另一个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回去吧,咱们还得走一个小时去车站呢,要不晚上该没车回去了。”
说着,两个老太太早早离开了这有些拥挤的地方,不曾有人注意到她们。原来,这两个老太太是特意坐车从别的地方赶到东兴市的,就是为了能最后送刘寅炎一程。
不过好人坏人到底是如何来区分的呢?或许对于这些受到过刘寅炎救助的人来说,刘寅炎是天大的好人。可对于三十五年前就被刘寅炎设计害死的任天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刘寅炎更坏的人了吧。
有时候人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可实际上,眼睛是最容易欺骗自己的一个器官了。有时候,人并不是一直恶,也不是一直善,而是善恶交织着的。
三天后。
邵组长办公室里。
一个茶杯在桌子上磕的“砰砰”作响,邵组长正在不停的用茶杯敲击着桌子。看他脸
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似乎有些生气:“我还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上面还这么小心眼。那种情况下,谁冲进去谁死。刘寅炎就算是比较重要,那他也不如我的队员重要啊。”
“本来已经把责任都揽到我头上了。”邵组长大喊道:“也不知道是那个龟孙打报告了,说什么如果是自己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这不扯淡呢么,要是你上连个毛都找不到,你上?你上天去吧你!”
小刘闻言,那赶紧用茶缸堵住了邵组长的嘴:“我的亲组长哦,你这说什么呢,你说的那孙子可就在外面等着你腾地方呢。你现在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再说出什么三长两短来,那可得不偿失了。”
谷琛也是满脸的愠色:“就那个什么李队长?之前破案的时候没见他出来,现在就出来蹦达了。不就是要把我们赶到小地方去么,这有啥的,走就走呗。”
小刘赶忙又去堵谷琛的嘴:“我说你也消停点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案子失利之后,按道理我们都该被赶了。要不是邵组长的话,我们早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这结果已经不错了,算了算了……”
我知道小刘害怕自己的工作不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小刘无奈的样子,我还是闭嘴了。
邵组长不停的喝着茶,像是一个饮水机一样。
玛丽看了看邵组长,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和大家说一说吧。上面已经决定了,以后这些大案要案会由另一组来接替,也就是外面的那个李队长所带领的人。我们以后可能就负责一些小案子了,不过案子哪里分大小呢?”
玛丽看了看我们,又开口说道:“所以这个办公室要腾出来了。”
邵组长终于停止了喝水,然后
说道:“走吧,清静一段日子倒是也好,反正是金子总要发光的,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被调到一线的。”
一个个的从办公室走出去,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李队长正站在外面。
看到邵组长出来,李队长说道:“邵老弟啊,乡下也蛮好的,环境又好,吃的也是纯天然的绿色食物,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呢。挺好的,你也忙了大半辈子了,休息休息不好么?”
李队长表面上是和和气气的,但是言语之中的画外音却是希望邵组长永远不会被调回来,也不知道邵组长和这个人之间以前都有什么样子的恩怨。说着,李队长伸出了手来,要和邵组长握手。
邵组长将茶杯递给了小刘,一边握手一边说道:“是啊,的确该清静一段时间了。不过也祝贺你啊,你今年也快五十岁了吧,在快退休的年龄之前,终于坐到了这把椅子上。不过这把椅子坐着也不怎么舒服,小心坐不稳当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李队长哈哈笑着。
“行了,走吧。”邵组长耸了耸肩。
我们几个人陆续的往外面走去,然而小刘却是站在原地没动。
小刘将邵组长的茶缸递了过来,然后低着头说道:“那个邵组长啊,这次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我答应了李队长了,留下来。你也知道,我在东兴市都呆了两年多了,这里我比较熟悉,而且呢,你也知道,我……”
我们都吃了一惊,同时也都明白了,这次小刘可能要和我们分开了。当然了,在东兴市,在这个大城市里面,升职的机会远远大于小城市。小刘害怕失去自己的这一份工作,因为我们什么时候回来,这并不是一件好说的事情。
谷琛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