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到雨水的滋润。
这场雨,真的是下给铁厂生产队的。
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法描述他们激动、兴奋的心情。
在生产队周围奔走一圈,即便浑身被淋透,他们还是迈着矫健轻快的步伐走向沈姥姥家,大队长语气中满是感激:“大娘,我们去给大伯扫墓,看来是有效果,肯定是大伯保佑咱们,雨水就下在咱们生产队。”
沈姥姥对扫墓这事儿没意见,只要他们不想着迁坟就好,现在,她在大队长的眼中跟脸上看到真心实意的感激。
她惊讶得不得了:“真的,真下在铁厂生产队?”
大队长郑重其事地点头:“是的,大娘,是大伯保佑咱们。”
温淼终于下完了雨,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深藏功与名。回到屋里,她边换衣服,沈姥姥边给她擦头发,嗔怪道:“在外边浇了那么长时间,可别感冒了,我给你倒点热水,再吃块桃酥。”
“妈我们先回去,我要让温淼休息一会儿。”沈秋葵端来一大茶缸子热水,递到温淼唇边,让她喝下去。
沈姥姥再三挽留吃晚饭,她们还是要回家,沈姥姥拿来几块桃酥,又给拎来小半篮子鸡蛋让带上。
“拿回去给孩子吃,我有你爸的烈士补贴,总比你们家日子好过。”沈姥姥说。
沈秋葵也许并不是真心拒绝,推让一番后她就把桃酥跟鸡蛋收下,然后跟温淼一块儿回甜水生产队。
这一路,温淼看到不少社员在路边,在田间地头喜气洋洋地谈论这场春日喜雨。
原来他们都这么高兴,这让温淼心情也非常愉快。
社员们在感谢这场及时雨,但温淼觉得他们是在感谢自己。
路上,还不时有社员跟沈秋葵打招呼:“秋葵啊,你们家淼淼可真白净,细皮嫩肉的长得可真好看,我看就是仙女下凡也不如淼淼俊俏。”
沈秋葵随口应和着,心说你们家孩子每天被雨浇也能细皮嫩肉的。
淼淼就是被雨水泡的,泡得皮肤又白又有光泽。
不过听他们对这场贵如油的春雨感恩戴德,沈秋葵倒是挺高兴。
回到家,温淼就跟往常一样躺到床上休息。
晚饭难得奢侈,沈秋葵一口气炒了四个鸡蛋,炒鸡蛋油汪汪黄灿灿特别香,另外还有蘑菇炖粉条,一家人又能吃顿饱饭。
边吃着饭,沈秋葵发表感言:“以前咱觉得雨追着淼淼下这件事特别糟糕,好像淼淼得了怪病,雨水专门浇淼淼似的,但现在淼淼解决了两个生产队的返青水问题,我现在觉得这事儿也有好处。”
温四海持反对意见,说:“有雨水浇灌小麦当然是好事,但解决旱情,解决粮食问题,总不能落在咱们淼淼身上吧,她才十八,我们该关心她的健康,她整天挨雨浇,换个人早该感冒了,淼淼身子骨弱,倒是也没感冒,但总让人揪着心,谁知道下次不会感冒呢。”
让他最担心的是一旦冬天到来,雨水还坚持浇温淼身上的话,温淼会被冻坏。
温润赞同他爸的说法:“对,我们应该更关心二姐的身体情况。”
温震说:“淼淼瘦巴巴的,整天挨雨浇也没感冒,这说明淼淼健康。”
温四海感觉无奈:“咱也知道吃饱饭,吃有营养的饭菜,能让淼淼的身子骨强壮点,可偏偏咱家吃饱饭都很困难。”
沈秋葵倒是知足常乐,说:“谁家都这样,能吃半饱饿不死就不错了。”
刚吃过晚饭,周开源拿着一大包鸡蛋糕过来,鸡蛋糕可真多,目测足足有三四斤。
周开源解开纸包上捆着的麻绳,递过一块鸡蛋糕,说:“都给淼淼,慢慢吃,天还凉坏不了。”
温淼晚饭吃得很香很饱,她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顿,可是温四海出言制止,说:“是周保民给的?还是老太太给的?反正我们不会要,绝对不吃周家的任何东西,我们家淼淼跟周保民没有任何关系。”
周开源笑道:“就不能是我买的?他们哪能拿出来这么多鸡蛋糕,是我托人从镇上供销社买的,你吃着,叔问你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