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着急雨水的事情花了眼,沈姥姥赶紧揉揉眼睛,没错,真的有黄豆大的雨点子毫无预兆地从空中降落。
雨突然说下就下!
大雨点子砸在屋顶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砸在枣树上,砸在鸡窝上,砸在干涸的黄土地上。
沈姥姥高兴极了,大声招呼沈秋葵:“快快快,下雨了,大队长这几天专门收听天气预报,天气预报说没雨,可还是下雨了。”
看到她老娘望着门外的雨幕笑得合不拢嘴,沈秋葵觉得好像有闪电照亮黑暗一片的大脑,她突然意识到雨追着闺女下是有好处的,这不,干旱的小麦有救了,社员们肯定都要乐开花。
她一拍脑门,前段时间净想着闺女得了“怪病”,现在觉得这“怪病”并非一无是处。
越来越密集,逐渐连成水珠,将天地笼罩成密集的雨帘。
小表弟看着雨点子掉在地上激起的土花,惊喜万分,小脸笑成一朵花,摇晃着温淼的胳膊:“表姐,下雨啦,下雨啦,哈哈,肯定是小豆子向老天爷求雨,老天爷就下雨了。”
温淼笑眯眯地刮他鼻尖:“你不要求老天爷,求我,表姐给你下雨。”
小表弟哈哈笑起来:“淼淼姐,你逗我玩儿。”
“雨下大了,小豆子快进屋吧。”温淼把最后一口桃酥塞进嘴里,催促小表弟说。
周开源不仅高兴,还很振奋,他在研究下雨地点跟温淼之间的关系,温淼说要在铁厂生产队下雨,这里就下了雨。
这次的雨有没有下到别的生产队?
温淼真能把雨水带到任何地方?
就是温四海说的雨追着温淼下?
还是温淼有下雨的特异功能?
也许有股神秘的不为人知的超自然力量连接着温淼跟雨水。
沈姥姥看向女儿女婿:“下雨是多大的喜事啊,你们俩咋不高兴呢。你看四海,跟糟了啥罪似的,还绷着脸。”
沈秋葵连忙说:“高兴,咋不高兴呢。”
可温四海装都装不出来高兴的表情,心说要是你闺女在雨里浇着,你能高兴的起来?
温姥姥净顾着高兴,才想起刚才乖巧地坐在大门口吃桃酥的俩崽不见了,赶忙招呼大家出去找,家里就一件雨衣,温姥姥把雨衣给了沈秋葵,自己直接冲进了雨里。
大门口的雨地里,温淼跟小豆子每个人都顶了个蛇皮袋,蛇皮袋窝成尖叫正好套在头上,可是根本就遮不住倾盆而降的雨柱,俩崽一点都不怕雨浇,正在快乐地踩着泥水。
温姥姥只当俩孩子顽皮,透过雨幕,看着俩孩子在雨里撒欢,她都能由衷地被他们的快乐感染。
可总不能在雨里浇着,温姥姥嗔怪道:“高兴也不能这样吧,在外面浇着还不感冒了,赶紧进屋。”
温淼拒绝:“姥姥,我不进屋。”
小豆子有样学样:“我跟表姐玩儿,我也不进屋。”
雨声稀里哗啦,沈姥姥几乎听不清俩崽再说什么,但她知道俩崽不愿意进屋。
沈秋葵去拉侄子的手:“小豆子进屋,可别浇感冒了,妈你不用管淼淼,她爱玩水,你也赶紧进屋。”
温姥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嘴里发出嘶的一声,责怪说:“哪儿能不进屋啊,快,给淼淼披上雨衣。”
她麻利地从闺女手里拿过雨衣套在温淼身上,又想拉她进屋。
温淼可不能进屋,她进屋雨水会追到屋里,沈秋葵还不想把这个秘密让姥姥知道,于是语气宠溺地说:“妈,你们先进去,我陪温淼玩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就进去。”
温姥姥无法,只好先把小豆子拽进屋里。
而温四海两人顶着倾盆大雨,去查看雨的边缘,周开源还想统计下雨量。
同样在雨中疾走的,还有刚才在山上扫墓的社员,本来他们就是急病乱投医,也没抱多大期望,没想到扫墓还没结束,就天降喜雨。
大队长都懵了,扫墓还没完,雨就下了?难道真的是沈殿庆保佑铁厂生产队。
他伸手接着珍贵的雨点子,满脸惊喜感动:“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天气预报都说没雨,是我们求来的雨,是沈指挥员保佑我们,是我们心诚,感动了上天。”
“有救了,小麦有救了。”
“咱铁厂生产队也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真是救命的雨。”
“咱们有粮食吃啦。”
一群人尽情地接受雨水的洗礼,得知水库存水量不大之后他们一直在焦虑,担心庄稼枯萎,担心没有粮食吃,担心饿死,他们期盼雨水,千盼万盼希望雨水能降临,现在竟然在突然之间达成所愿,他们觉得雨水浇在身上是特别高兴的事情。
雨水,来得那么及时。
希望,来得那么突然。
他们欢笑着下山,沿着山路往生产队的方向走,一路察看被雨水浇灌的麦苗,看着雨水顺着麦苗的根茎灌注到土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麦苗瞬间恢复青翠。
他们也看到了雨的边缘,这种神奇现象震惊到了他们,难道这雨水,单单是给铁厂生产队下的?
社员们在雨中奔走,他们看到他们开垦的所有田地都被浇灌,所有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