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眼花,身子趔趄,已然听不清四周的声响,自是没察觉赵蛮子在面前。
倏然,当她踩到砾石,身子陡然一空,疲倦顿时涌入心头。
之后眼前一黑,已然坠落梦中。
她好饿,好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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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她醒来,躺在板车上,全身颠簸,前方是赵蛮子用驴车赶路。
江秋儿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进了阴曹地府,恰逢艳阳高照,一缕细碎金光洒在她身上。
须臾间,微微的灼热感,让江秋儿恢复了神志。
“赵蛮子,我们要去哪?”
江秋儿张了张口,发觉嗓子干涩,但当她发出此话,赵蛮子陡然攥紧辔头,板车歇下。
“你醒了。”赵蛮子侧身,见她真醒了,松了辔头,懒散道:“你饿得昏迷了三天三夜。”
“还不是你没来得及接我,害我晕倒。”江秋儿嘟囔着,嗓子却愈发难受。
忽然眼前多了一个羊皮囊。
“里面盛了水。”他居高临下,炎热的骄阳洒下金穗子,落在他健壮的臂弯上。
江秋儿也不知是不是被晒得,眼前眩晕,没有伸出手。
赵蛮子还以为她身体没歇息好,皱眉眉头将塞子扒开,亲自抵在她唇边,催促道:“快喝。”
他凶神恶煞,动作却不紧不慢。
江秋儿嗓子痒,也顾不上瞪他,唇齿张开,将水小呷几口。
“好了。”江秋儿推开他羊皮囊,唇上水光沥沥。
赵蛮子多看了几眼,而后挪开眼道:“我们必须要快点赶路,一路上,你一定要紧跟我。”
江秋儿乍醒,不知昏迷后发生何事,听闻满腹疑问,但她又晕晕乎乎,实在是没力气说话,本想小憩,却不知不觉睡着。
等到江秋儿再次醒来,天昏地暗,仅有几声驴声。
她一时之间害怕蜷缩,坐在前方的赵蛮子听到她的动静,懒散地道:“你醒了。”
江秋儿本惶恐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醒了,对了你赶路要去哪里?”
江秋儿神志清醒,都能起身问话,嗓子也不复之前的嘶哑。
赵蛮子:“县里被流寇洗劫一空,他们都死的死,逃的逃,我们当然也要逃,对了你坐的板车还有这头驴包括你晕倒被医治,都是遇到旧人相赠,不然你到现在都还是晕的。”
江秋儿听得迷迷糊糊,也不知他说的友人是谁,迷惘地问,“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又要记账了。”
她猛然问出此话,赵蛮子陡然攥紧辔头,转身看向江秋儿,唇角下压,“我想要我记账吗?”
江秋儿觉得他说的很可笑,“你之前不是见钱眼开吗?”
赵蛮子嗤笑一声,默不作声。
江秋儿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蹙眉道:“我说得没错吗?你怎么不出声?”
“我之前不是说骗你吗?”赵蛮子低声道。
江秋儿颔首,“对。”
“其实当初跟你约法三章,我本不想送你长京,毕竟长京离这千里之外,我没心思送你去。”
江秋儿难以置信听着他接着道,“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为何?”江秋儿听他话锋一转,全然不知他究竟怎么想的。
赵蛮子俯身,温热的气息,盘桓在她鼻间,纤细的双手不由交缠在一起,侧头仰起头看他。
但见他一双乌黑的双目,流露她看不懂的神色。
“我们已经在去长京的路上。这世道已经乱了,我们一路上会遇到逃亡的流民,因此你要跟我寸步不离。”赵蛮子没有说出缘由,反而告诉她往后会艰难行路。
江秋儿猜不透他的心思,见他一天到晚都瞒着自己,心里没由来烦闷,赌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舍不得银子。”
“我就是为了银子怎样?”
江秋儿冷笑一声,一言不发,路上皆不理他。
赵蛮子勒紧辔头,见到东边有微弱的烛火,赶去一看,是一间寺庙,便一跃而下,将驴和板车牵到一棵老树下,对着江秋儿道,“我怕晚上会下雨,我们先暂住一晚。”
江秋儿依旧缄默不语。
赵蛮子从起初憋着一股气,想与她泾渭分明见,不至于耽误她。
可见江秋儿说话,赵蛮子眉头打结,凶神恶煞,攥紧了双手,终究服软,低下头颅道:“小祖宗,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