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贵使可是找不到自己的院落了?在下可以护送贵使回去。”
“啊……不是,既然康国使臣那边没什么事,那我就放心了。”
骦国使臣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下去,“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阁下只当我喜欢观察,随便听我一言。”
“贵使请讲。”
“我只是隐约听说啊,是康国那个侍卫长冤枉皇后殿下派人下杀手……
我肯定是不信的啊,皇后殿下母仪天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但是之前回来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一个女子好像来了客馆。
那女子虽然换了衣服,可行事做派,很像宫中女官……”
……
“……苏探事,你不会真的怀疑皇后了吧?”
护送过骦国使臣回自己的院落,苏露青带人继续回去部署,一直到走出去老远,梁眠才出声,悄悄的这样询问。
苏露青目视前方,“怎么?”
“你真这么怀疑?”
梁眠忍不住又往她身边凑了凑,“可是皇后殿下千金贵体,又事事以国事为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苏露青终于转过头,用一种很无语的眼神看他。
梁眠自觉失言,捂了一下嘴,讪讪地,“我就说嘛……肯定不会是这样……”
苏露青看向周围,四下把守严密,若有生人出入,更是严密盘查。
跟着开口道,“那骦国使臣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口口声声看到有疑似女官的女子来到客馆,现如今,整座鸿胪客馆都是乌衣巷在把守,一个晚上的功夫却能接连进来一个‘女官’,两个‘盗贼’,还死了一个康国使臣,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梁眠绞尽脑汁,“说明……有人想给乌衣巷使绊子?”
说话间,几个鸿胪寺内官员从此处经过,大家互相停下打过招呼。
这会儿天边已经开始泛白,鸿胪寺上下同样因为命案被折腾的不轻,苏露青看那几个官员走路的时候脚步都发飘了。
跨出院门,走向外院长廊,她这才接着说道,“说明,此处有人里应外合,利用使臣毙命这件事大做文章,若能就此混淆是非,扳倒皇后,更是一举两得。”
“会是谁呢……”
梁眠想到方才看过的何原尸体,一惊,“这、这件事该不会也和何璞有关系吧?”
他咋舌,一个小小的仓部郎中,当真有这么大的能量,竟能凭一己之力,牵扯出这么多事来?
“所以啊,”苏露青踏出鸿胪客馆大门,看大门外宽阔的街道,以及这座即将苏醒过来的京城,“现在要先趁着秦淮舟没有防备,去确认一件事。”
……
“……事情就是这样,苏探事拿着侯爷亲笔写下的手令,从大理寺监牢提走田三,带回鸿胪客馆里来了。”
秦淮舟本在审阅康国使臣一案的文书,听完尹唯的回禀,皱起眉头。
那田三是大理寺追查铁矿私售案时捕到的中间人,口供里曾提到过卖灵药给何璞,但因为线索中断,之后一直没有进展。
她怎么突然把他给提出来了?
鸿胪寺中本就疑云密布,这个时候更是不能掉以轻心,想到这里,他放下文书,起身向外走,“过去看看。”
康国使臣的屋子暂时成了停放三具尸体的地方。
还没进门,就听到田三的求饶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算把我也放梁上吊死,我也说不出来啊——”
秦淮舟神色一沉,大庭广众之下,她这是想屈打成招?
走进屋内,正看到田三被按在何原尸身之前。
他不甚赞同的看着苏露青,“苏探事,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你如今也算以大理寺之名行事,有些事,还是应当秉公办理吧?”
田三看到秦淮舟,仿佛看到了救星,拼命转向他那边,“侯爷、侯爷救我啊!”
秦淮舟深吸一口气,“把人放开。”
这次,苏露青没有阻挠,只挥一挥手,示意底下人放人。
秦淮舟再次看向她,“苏探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日里一直阴天,一夜未曾好好休息,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是很好。
秦淮舟率先开口,“田三乃是大理寺嫌犯,苏探事假借使臣遇害一案如此行事,是否有些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
苏露青忽地露出一个委屈大过天的神情,“不是你说的,让我去核实窗外那两个死者的身份?”
“秦侯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下官马不停蹄找来线索,查实死者身份,到头来,竟成了趁、人、之、危?”
秦淮舟骤然见她如此,相当措手不及。
……这么说,还是他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