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季夏将她从禾凝口中得知的戎贵死因真相,告诉了高寒。高寒当即请示杨大人,批准他带人前往戎家再次搜查。
可即便他们将戎家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也一无所获。
“都不知道这块玉佩究竟多大,长什么样子,这么找简直大海里捞针!”阿吉抱怨道。
几人无功而返,满脸颓唐地瘫坐在椅子上,阿吉更是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季夏用手支着头,斜靠在椅子一边,没精打采的。其实,就算是找到了那块玉佩,也很难将钱志轩定罪。
一块玉佩,实在算不得有力的证供,他完全可以辩解是之前作客时遗留在戎家的。更何况,戎禾凝是不会出来指证他的。
一念及此,季夏懊恼不已。明明真凶就在眼前,却没有办法将他绳之以法!
就在此时,一名捕快匆匆来报:“钱志轩前来自首了!”
季夏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心情豁然开朗。
审讯之时,钱志轩交代了自己杀害戎贵的犯罪事实。
原来,戎贵曾在偶然间发现钱志轩与钱夫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并以此威胁,向钱志轩索要钱财。
“他真的太贪婪了!”钱志轩低下头,回忆道:“那天晚上,我拿着五万两银票去找他,我希望他以后都不要再来烦我,可他不肯!我一气之下,就和他吵了起来,一不小心就……”
当钱志轩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泛着泪花,哽咽道:“求大人明鉴,草民真的不是有意要杀他的!”
很显然,钱志轩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说对自己有利。
这误杀和谋杀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在量刑方面可有着本质差别。
季夏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戏还挺多呵。这演技,可比现代的某些小鲜肉好太多了。如此虚伪做作,也不知道戎禾凝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季夏忍不住上前“打脸”,将他揭穿,“据我所验,戎贵是被毒死的,照你这么说,你在和他争吵之时,一不小心将他毒死了?”
“这……”钱志轩的眼睛飞快地转着,极力想着辩解之词。
“啪!”杨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钱志轩,胆敢欺瞒本官,还不从实招来!”
钱志轩心道一声:完了!
他实在是后悔!悔的不是将戎贵杀死一事,悔的是听信了钱夫人的话,前来自首!
她说,想和他远走高飞,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她说,只有了结了此事,她才可以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她甚至帮他想好了脱罪的供词……
忽然,他明白了个中缘由。
他笑了。他在笑他自己!
他死了之后,钱夫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独占钱老爷所有财产。她可以拥有全新的生活,但绝不是和他一起。
她算计了他!让他心甘情愿踏上“断头台”。
几日后,刑部的判决文书下来了,戎禾凝与钱志轩被判斩刑。
戎禾凝在被问斩前,薛大宝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这一次,她依旧避而不见。她说,她不知道该怎样和他告别,所以还是不要再见了。
钱默笙与戎贵的两宗案子完结之后,桃源县风平浪静了不少时日。
这一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了季夏的清梦。
一开门,见到来人是阿吉,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了不祥的预感,急忙回屋拿了工具箱就随阿吉狂奔而去。
案发现场在桃源县南郊山林的一条荒凉小路上。小路的两旁,零零散散地分布着一些被弃用很久的小屋。
一到现场,季夏顿时被一股恶臭味熏得睁不开眼睛,阿吉也立即用手捂住了口鼻。
薛大宝已穿戴了防护用具,笑着跟季夏打招呼:“师父,你来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高大哥,找报案人问话去了。至于其他人……咳,这帮小子,一到这儿,闻到这股味儿就直接开吐了,我让他们先去远处休息一会儿。”
季夏点了点头,心想这味道确实上头。
此时,高寒已经问完了话,朝他们走来。
“报案的是这附近万吉村的村民,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赶着去隔壁庐县办事,因为事情比较急,走大路要绕远,所以选择了这条小路。”
薛大宝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往这里走,确实比较近些。”
“他没走出多远,就闻到了一股恶臭,本想加快步伐,快点逃离,结果越往前走,这股子臭味越加浓烈,”高寒指着眼前一口枯井,说道,“于是他试探性地寻找气味传来的方位,最后找到了这儿。”
高寒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拿着火折子,好奇地将头伸向井里一探究竟,结果在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薛大宝轻笑了一声:“好奇心吓死人啊!”
“不错,他吓得好长时间没缓过神来。平复之后,也顾不得庐县的事情,急忙返回桃源县衙门报案。”
季夏穿戴好了防护用具,强忍着恶心,将头伸向了井里,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她看清楚了。
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双脚,一双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