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喃从未想过,结婚是如此简单又迅速的事情。
飞机落地,她在贺翊的衣柜里勉强找了件还算得体的衣服套上,然后等她下了飞机,相关工作人员就已经等在那里。
就连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不需要她自己递过去,贺翊全程包办。
只是在贺翊拿出她的身份证时,席喃震惊:“怎么会在你这?”
“下船的时候给你收了东西。”贺翊说。
席喃:“……”
所以她是有自己衣服的,为什么要穿贺翊的?
她用哀怨的目光盯着贺翊看,贺翊却毫无反应,波澜不惊地配合工作人员完成了婚姻登记。
不到二十分钟,她和贺翊一人一本红彤彤的结婚证。
翻开内页,是她刚跟贺翊拍的红底证件照。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在摄像师的要求下几乎是偎在他怀里,显得很亲昵。
不敢相信,一个月前她还在跟另一个人谈恋爱,今天却跟贺翊结了婚。
人生,或许就是这么奇妙。
席喃收好结婚证,又问贺翊要手机。
“做什么?”贺翊问。
“跟我的助理联系,让她把行李送过来。”席喃说:“我等会儿要录节目,还有很多东西没带。”
贺翊闻言顺势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却分析道:“这里距离市区开车需要一个半小时,现在是三点四十,等你的助理过来,你收拾一番再赶往你的目的地,也需要一个半小时。”
分析过后,他给出笃定的答案:“你会迟到,席喃。”
席喃闻言瞟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要去录什么节目?”
贺翊坐在休息间里,一边在IPad上翻阅着文件,一边说:“略有耳闻。”
“这档节目对你现在的身份来说不太合适。”贺翊处理完文件,这才抬起头看向她,冷静又淡定地提议:“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我的助理去交涉,将这档节目给你换成更好的。”
这是在旁敲侧击提点她的已婚身份。
席喃也并非是个逆来顺受的,“但这档节目定下来的时间在你我之前。”
“那又如何?”贺翊抬眼,那双眼中冷光乍现,衬得他气质也愈发冷冽,周边温度似乎都跟着降了几度。
席喃感受到了压迫。
上位者的气势在此刻尽数显现,仿佛在说——只要我想,我可以让这个节目随时消失。
但席喃拧着眉看他,很不高兴地问:“你是要干涉我的工作吗?”
气氛凝滞,偌大的空间内安静到掉根针都听得见。
席喃把结婚证甩在桌上:“如果你认为这一张结婚证就可以让你干涉我的行为,那我觉得现在离婚才是上乘之选。”
席喃结婚是为了自由,是为了得到选择的权利。
而不是从一个牢笼走入另一个牢笼。
她又不傻。
面对这种原则性问题,她不会退却,态度强硬:“贺先生,你我现下需要一段婚姻,所以我们的关系是各取所需,并非是你施舍于我。”
“我不是你养在身边的金丝雀,不需要你的资源,也不需要你的金钱,所以收起你高高在上的态度。”
席喃最讨厌这样的人,所以说起话来一丝余地都没留。
沉寂。
可怕的沉寂不断蔓延,贺翊平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永远是个沉静镇定的人,席喃知道,所以摆明了态度以后就不再言语,以免自己落入下风。
无声又漫长的对峙。
刚结婚,最是定相处模式的初期。
如果现在就被他两句话拿捏,怕了怂了,那往后她还有什么家庭地位可言?
这种婚姻模式对席喃来说无异于坟墓。
所以席喃分寸不退。
良久,贺翊转移话题:“不怕赶不上你的录制?”
“无论赶不赶得上,我都会录制。”席喃说:“如果你从中作梗,我一定想尽办法跟你离婚。”
“贺翊,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贺翊冷着脸盯着她看,倏尔轻笑,唇角微翘,就像是冰雪在瞬间融化,好看得很。
“贺太太,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贺翊语气慵懒,带着几分戏谑道:“我像是那种不支持太太事业的人?”
席喃:“……”
她有种自己全神戒备,准备大干一仗结果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贺翊将她的结婚证推回去,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红色的映衬下有种诡异的美感,指腹轻点,他慢条斯理地说:“贺太太,请收好你的结婚证。”
就像在说——贺太太,请收起你的张牙舞爪。
席喃不解地望向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一秒,贺翊的助理敲门进来,在她面前放下一个全新的手机,还帮她补办了新的手机卡,以及一把车钥匙。
“你现在可以给你的助理打电话了。”贺翊说:“我的手机上没有你助理的号码。”
席喃:“……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记得我助理的手机号?”席喃嘴硬道。
贺翊倒是没接她的话,径直道:“车是送你的。为了跟我撇清关